于是,他换了个方式来捞人:主动找到了那48个高利贷受害者,承诺每个人给30万的“赔偿金”。让她们原谅儿子。
结果不到一周的时间,48份和解书就签了来。
要知道——这些欠了高利贷的姑娘们,本身家庭条件就不好,连一两万都拿不出来,才会冒险借校园贷。
现在,只要一个签名,她们就能得到30万的“和解赔偿”——人都是现实的理性动物,经不起金钱的考验,于是48个姑娘们都选择了遗忘过去。
这就是徐文博保释儿子的“杀手锏”——当事人都不计较了,你还能说我儿子罪大恶极吗?这就是有钱能使鬼推磨。
“……”面对这一份份和解书,颜蕾有些无措,还是周楌帮她接了话茬:“高利贷的事情,经侦大队正在查,再过几天才会出结果。但你儿子bī着姑娘陪酒,聚众yín乱,这是铁一般的事实。就凭这一点,徐文博,你就别想让你儿子出狱!”
“这叫什么话?那些姑娘也是自愿陪酒!”
徐文博再拿出了一份资料:这是陪酒姑娘们的和解书,连口供都翻了,还是他花钱搞定的,只不过多赔了一点。
颜蕾翻了翻资料,头一份就是高晗女友施蕊的和解书——上面说,自己是自愿去夜店当小姐的,徐晓斌并没有bī她接客。
“……”她还记得施蕊曾经说过:徐晓斌这个人渣害苦了她。
可是到头来,高晗进了监狱,施蕊也终究选择了向现实低头,翻了她自己之前的口供。
徐文博的脸上带着胜利者的微笑,“你们都看到了吧,是这些姑娘本身就不检点,不怪我儿子,我儿子也是被她们给骗了!”
啪!——颜蕾脾气上来了,直接把文件拍在了桌上。
徐文博故意挑衅是不是?!
她怒喝道:“这是和解书吗?!不,我看到的只是你拿钱诱惑这些受害人翻供!搁在古代,你儿子的行为叫bī良为娼!搁在现代,这也叫qiáng迫卖yín,这就是知法犯法,不是你家拿几个臭钱能遮掩过去的,懂吗?!”
“我不懂。”徐文博大言不惭,“我只知道:那些姑娘都不计较了。你们警察何必跟我过不去呢?再说了,我徐文博好歹也是身价百亿的富翁,我给本地贡献了那么多GDP,我还是本地商业协会的会长。你们警察跟我为难,能讨到什么好处吗?!”
哼!他徐文博混了一辈子的生意场,三十多年来,什么大风大làng没经历过?岂能被这几个小年轻的吓倒?
法律,他是不懂!
他只知道:只要有了钱,那什么都有了!
哪怕儿子犯了法,他也可以用钱买到48份受害者的和解书!
“……”
颜蕾TMD真想撸起袖子揍他丫的!
这时候,还是周楌拦住了她,让她别跟这种不要脸的老油条计较。
徐文博起身离开的时候,还冷笑道,“跟我玩手段?你们警察好自为之吧!”
“无耻下流的老东西!”
门一关,颜蕾终于忍不住骂了出来。
她心道有其父必有其子,怪不得徐晓斌敢在鼎大放高利贷bī良为娼,这徐家一家子都是恶贯满盈臭不要脸的混球。
周楌劝说道:“蕾蕾,徐文博是一根老油条,从他过去的行为来看:这种人市侩的很,擅长钻法律的空子。他连高利贷的案子,都能往受害者身上推。我看,我们还是从徐家过去的涉黑事件上找线索,再定他的罪。”
“好。”颜蕾平复了一下心情,她不能被愤怒冲昏了头脑,还是要用理智来面对案情。
仔细想一想:这徐文博父子gān着这bī良为娼的事情,看起来很老道,应该从前也gān过类似的事情。不如查一查历年女性受侵犯的案子,看看有没有和徐家相关的线索。
想到这里,颜蕾再次去了档案室,查了半天,就真的让她查到一件案子:五年前,徐文博经营的“皇冠大酒店”里发生了一桩跳楼案。死者是个年轻的女服务员,名叫宁翠英。据说是得了抑郁症,想不开,所以才从十层楼上一跃而下。
这件案子最后草草了解,据说是宁翠英的家里人拿了赔偿款,后来没有再追查下去。
但如今看来:徐文博若是心里没鬼的话,为何要赔偿给宁家钱呢?
颜蕾觉得:这个宁翠英之死说不定有猫腻。
——
隔日,正好是周末。
滂沱的大雨笼罩了整个城市,路上的行人也匆匆来去,似乎有点清明欲断魂的味道。
一大早,陈泊宇送她去找了宁翠英家。资料显示:这宁翠英死后,家里现在只有一个老父亲在,此人叫宁庆军,是个泥瓦匠,平时就在水库大坝上gāngān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