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锫!你个狗日的窝囊废!”吕文召气得踹了他一脚,唾沫星子满天飞:“收手?!你gān什么玩笑!肖老师给我们这么多炸药,不炸开大坝,我们怎么对得起他?!”
他把牙关子咬得死死的,恳求道:“吕大哥,徐文博已经死了,别再杀了!别再杀了!”
“不杀怎么对得起我们的父亲?!”吕文召双眼血红,“难道你忘了吗?!三十多年前,我们的父亲都是被徐文博给害死的!”
他抱着不放:“吕大哥啊,那是徐文博一个人gān的,他已经死了!大仇报了啊!”
“死了一个徐文博怎么算够?!”吕文召踢开了他,破口大骂道:“你看看——如果陵园里的那些老东西们能早点把徐文博gān掉的话,我们五个人何必等到今天?!每个让徐文博逍遥快活的人,都是他徐家的帮凶,都要陪他一起去死!”
杨锫再次扑了上去,死死不肯放手:“吕大哥啊,放过他们吧,我们的深仇大恨和这些人无关。这是我们长大的地方,这一溃坝,要死多少人呐!”
“你闭嘴!”
吕文召不同意他的恳求,于是,他们只好打了起来。
吕文召拼命要去驾驶舱加满舵,而他拼命阻止他的步伐,因为——江水之下,就是他的家园。
——
此刻,岸上的颜蕾把这一幕看得清清楚楚:杨锫和另一个男子在打架,两个大男人赤手空拳地上演肉搏战,打的裤子都蹬掉下来了。
那陌生男子对着杨锫又踢又踏,而杨锫明显落于下风,他只好用双手扯着男子的两条腿,用自己的身体锁住了这人的脚步。
这男子一脚飞过去,杨锫的脸都被踢得凹陷了下去,血像瀑布一样,从杨锫的眼眶里喷了出来。而杨锫依旧抱着他的腿,死死不肯撒手。
不好!
颜蕾知道,再这样下去:杨锫肯定要被这人给打死!
她反应过来:这船,这人,就是肖文东留下的最后一环,船上肯定有满仓的炸药!
此刻,船还在江中心嘟嘟地开着。估摸着二十分钟以后,这艘船就要撞上大坝!
颜蕾先迅速瞥了一眼左右:岸边没有其他的船只可以使用,只有大坝的护栏上扣着一个破旧的车轮胎——这是巡防救生队留下来的救生圈。必要的时候,可以把轮胎解下来,往江中心一抛,从而救起落水者。
她二话不说解开了绳子,然后把轮胎往自己身上一套,就跳入了江中。
扑通一声。
一个大làng打过来,差点把她给掀翻过去。
颜蕾咬紧了牙关,她牢牢抓住了这个轮胎,然后施展蛙泳的泳姿,往那艘船游过去。
说起来,她的游泳技巧还是石曼伶教的。石曼伶自己就是蛇哥的十二生肖之一,她却用她教授的游泳技巧,努力阻止蛇哥的计划。这老天爷的造化可真有意思。
游了大约十分钟,她终于游到了这运沙船的下边,同时听到了杨锫的惨叫声,看样子,杨大哥是坚持不住了。
颜蕾艰难地咽了一口唾沫,她不能再耽误哪怕一分一秒。于是,她的双手攀住了船舷,猛然吸一口气,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来,身体向上一提,就蹬着船舷,跳上了甲板。
吕文召猝不及防她的出现,吓了一跳。而地上的杨锫被他踢断了肋骨,戳中了肺泡,正大口大口地吐着血沫,尽管如此,杨锫的双手仍旧抱着吕文召的双脚不松。
四目相对,颜蕾双目一红,吕文召回过了神来,腮帮子一鼓一鼓的,“你是什么人?你怎么上来的?!”
颜蕾才不跟他说废话,论力气的话,她肯定不是这男人的对手,但她看到甲板上有不少维修工具,于是先拿起了一个铁扳手,抬手一扬,狠狠一砸,用力地朝着吕文召的脑袋上扔了过去,正中了吕文召的大脑门。
吕文召只觉得眼前一黑,便吃痛地哇哇大叫起来,他猛然身子一扭,一下子甩开了腿上的杨锫,杨锫的身体像破棉絮一般飞了出去,嘭地一声撞到了甲板的侧舷。
这时候,颜蕾又捡起了一根木浆,她趁着吕文召还没反应过来,狠狠举起木浆,朝着吕文召的脑袋拍了下去!
但吕文召往后一退,就躲过了她这一击,嘴里开始乱骂起来,“TMD的小làng蹄子,你敢打爷爷我?!”
“你才滚犊子去吧!”
颜蕾的愤怒也被激发起来,她的骨子里继承了亲爸的血性与无畏,于是再次挥着船桨砸了过去,可是吕文召抓住了船桨把手,一用力就夺了过去。
不过她的反应极快,趁着吕文召的脑袋还没清醒的这一下,颜蕾松开船桨,立即欺身上前,用出了亲爸教给她对付男人的绝活——踢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