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已进入了平流层。
碧蓝的天空下,白云如棉花糖一样,朵朵簇拥在一起。
程风将遮光板打开。
万里霞光彤云,透过玻璃洒过进来。
他眉宇间多了一抹无法言说的情绪。
张川忽然很想知道,后面的事情。
“后来呢?”
程风偏头看向窗外,许久,没有出声。
正当张特助以为他不会再多说时,他缓缓开口。
“后来,我曾想过,等她一毕业,我们就结婚……”
张川笑了“很少有人在刚谈恋爱的时候,想过结婚这个问题。”
程风也笑了,“是阿,很少有人想过,她也没有想过,但是我想了。”
包括现在,一直都是这个想法。
和她结婚,过一辈子,生几个孩子,慢慢变老。
……
后来他们在一起了。
像所有年少时的校园情侣一样。
每天一起吃饭,一起下自习。
偶尔,她课少的时候,会跑到他上课的地方蹭课。
其实,讲的是什么,她也完全没听进去。
那些在法国梧桐树下拥吻的时光,那些消磨在图书馆,自习室里的甜蜜。
每一个细节,几乎全部刻在了他脑子里。
程风觉得自己真的是用生命去爱她的。
自习室里,她不愿意做题,拿起他的书来看。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我名字的?”
程风认真的想了想,“你说你是凉殊的妹妹的时候,我就知道了。”
“嗯,你看我的名字多好听,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你看你的,程风,刮风的风,这么俗气。”
他挑眉,还没开始多久,竟然开始嫌弃他了。
“你这个名字,就是虫子的意思!”
他拿起她的书本,大笔一挥,将“婵”改成了“蝉”
“你每一天在图书馆外堵我的时候穿的那件绿色毛衣,很像一条菜青虫!”
她生气,开始追着他打……
好像那段时间,每天的时光,都是甜的。
再后来,到了冬天。
他们在一起快有一年时间了。
她有一天给他发了一个消息,说家中有事,突然就消失了一个月。
他想她想的都快要疯掉了。
初春的天气还很冷。
马上就快要放寒假了。
他还是没有等到她。
程风去她们班里,找到她几个很要好的朋友。
那几个人也只是说,她家里出了点事情,其他的并不知道多少。
他有生以来,第一次生出被人抛弃的感觉。
学校放假了。
宿舍里的人陆陆续续的离开了学校。
他等到最后一天,家里终于来电话催他,因为马上快要到他生日了。
他也只能收拾好行礼准备离开。
那天,下起了雪。
天气冷的出奇。
他穿着那件她送给他的风衣,站在校门口。
希望能看到她的影子。
没想到,等来的竟然是他那个名义上的妹妹,程小雨。
程小雨他父亲的妻子唐心怡生的孩子。
而他呢。
是他那个花心的父亲,一时兴起,和他母亲有了一夜之情留下的私生子。
就像程小雨母子背着他一直说的那句话,“野种!”
不错他就是生在那种龌龊的豪门大院里的私生子。
程小雨比他小两岁,和他在同一个城市上大学。
从他进入到程家开始。
各种找他麻烦。
而他从来都懒得计较。
程小雨那天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一下车疯子一样堵住了他的去路。
“你不过一个私生子而已,还真以为会被我们程家接受……”
他蹙眉,目光渐渐冷了下来,不愿意搭理她。
径直绕了过去。
程小雨急了,不依不饶上前拦截,“你不过一个贱女人生的杂种,凭什么继承我们家的财产!”
程风只觉得眼前有个人影子极快的闪过。
然后听到了一个响亮的耳光。
“啪!”
程小雨捂着脸,惊讶又愤恨的看着这个突然冒出来给她一巴掌的女人。
她尖叫一声,骂道,“你算个什么东西,你竟然敢打我!!”
凉婵眉头挑,“你敢骂他,我就敢打你!”
程小雨在两人之间来回打量着,目光变的复杂起来。
冷哼一声,“贱人果然都是相互吸引的……”
“啪!”
程小雨尖叫一声,捂住了左脸。
她不可思议的看着程风。
这个她从不认可一直针锋相对的男人,这个即使她再恶劣的对他,也从来不会搭理自己的人。
这个无论她如何挑衅都不予理会的人。
竟然动手打了她一耳光。
她疼的眼泪快要流出来了,“程风你敢打我,你想死吗?”
他声音冰冷极了,像他的眼神一样,没有任何温度。
“你敢骂她,我就敢打你!”
他竟然将她的话重复了一遍。
那一天的风很冷,雪碎末子一样的公大校外飘落。
光秃秃的树干张牙舞爪的伸向天空。
世界安静下来。
程小雨,瞪了两人一眼,跑开了。
他掰过她的肩膀,见她脸色有些憔悴,心疼极了,一把搂在怀里,声音有点颤抖。
“这些天去哪儿了,为什么不来找我,我给你发信息你也不回,发生了什么事?怎么这么憔悴?”
他见见她只穿了一件黑色的风衣,里面是件低领的毛衣,脸都冻红了。
解下自己的围巾,围在她的脖子上。
然后再次将她搂在怀里,“知不知道,我有多想你……”
她伸手抱住了他的腰,往他怀里钻了钻,“我也很想你。”
她的声音有点颤抖,让他心神一震。
“今天不回去了,行吗?”
他试探性的问她。
搂着她的手,明显感觉到了她身体轻轻一颤。
他今年二十一岁,她十九岁。
已经成年,自然知道这个不回去了,是什么意思。
他想要她,想了很久很久了……
但他又不是随便轻浮的人,每次两人亲热时,他都需要花很大的力气去克制自己的反应。
两人交往的这一年来,他从未主动提过这种要求。
但是她消失的这一个月,让他患得患失,让他辗转反侧,让他想提前将她占为已有。
许久。
她趴在他怀里没有动静。
就在他以为她会拒绝的时候。
她轻轻的问,“你带身份证了吗?”
他一怔,随即笑了起来。
……
他将她按在酒店的门上,狠狠的吻着。
好像要将她吃掉一般。
发泄这一个月来对她突然消失的不满。
许久,他抵着她有额头,“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她抬起头来,眸里有淡淡的水光。
她眨眨眼睛,缓缓伸出手,揽住了他的脖子,踮起脚尖,亲了他一下,“从来没有后悔过!”
他将她打横抱起,压在了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