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先知预言

  第一百零四章先知预言

  “叩、叩、叩。”

  敲门声响起,林依蓝那一点睡意散了些,便听见钟怜的嗓音在外头道:“夫人,奴婢给你送晚膳来了。”

  她懒洋洋道:“进来吧。”

  钟怜推开门,端了膳食进房,林依蓝依然是躺着的,并未起身,只有一双眸子睁开了,睡眼惺忪地看着她。

  “夫人,要奴婢伺候您用膳么?”

  “不用了,我自己来就好了。你不忙的话,待会儿再来收碗筷。”林依蓝声音里带着睡意道,她还是困着的。

  钟怜便没多话,退出门,带上了房门,便守在门外了。

  林依蓝爬起来,随意地套上了衣服,便下了床。钟怜准备的晚膳很丰盛,她看着也很有食欲,不管是不是饿的太久了,她一口气给吃的精光,然后拍拍肚皮,躺回床上去,拉上那厚重的棉被该了半截身子,便轻易沉入了梦乡。

  许久,钟怜在门口等了许久也未曾听见林依蓝传唤,便自作主张的推门进来,“夫人,奴婢是来......”推开门,她便愣了愣,随即好笑,原来,林依蓝已然熟睡了。

  慕南天、林依蓝一行人,在这个小院又留了两天,林依蓝自然是免不了被慕南天拉去折腾什么马步、什么功夫的,不过,慕南天已然接受了教训,对她是宽容的多了,没再步步紧逼。

  好在,林依蓝没白白挨罚站,这几天站下来,马步是越来越像那么回事了,总算没白辛苦一场。

  两日后,众人便收拾了东西,又登上了楼船。楼船在码头停泊了多日,竟然也没什么影响,应该说,是护卫的人,保护的好。

  楼船上该修缮的地方都已然修缮妥当了,看不出之前一丝被打斗损坏过的痕迹。

  林依蓝住的,还是慕南天的房间,“承运阁”便一样还是空在那儿了。

  “夫人,爷吩咐下来,这趟船不会再中途停下,会直奔通州,到通州再休息。”钟怜正向林依蓝传达着她家主子的意思。

  林依蓝淡然地捧起了茶盏,道:“就是上回计划的那样吧?”

  “是,夫人。”

  若不是中间发生是许多事,恐怕这会儿已经快到通州了。前前后后耽搁的时间,也有十天有余了吧。

  “慕南天人在哪里?”

  钟怜实在很想提醒她,爷的名讳不能直接称呼,可是这话到了嘴边,她还是自觉的吞了回去了。

  “回夫人的话,爷和沈先生在议事,吩咐不给任何人去打扰。”

  林依蓝浅抿了一口茶,便将茶盏放了回去,似乎沉思。

  又是沈孟玉么?沈孟玉是慕南天的师傅,这个消息已经够让人吃惊的了,听到的第一时间她根本没注意要惊讶,久了久了,反而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儿的。

  慕南天是何许人也?炎朝的镇南王爷,当初是二皇子,可以做他师傅的人,必然不简单,至少可以让皇帝看得上眼的。而沈孟玉其人......他有那么强大的背景,到足以成为皇子的教习?

  自从她落水一回醒来之后,慕南天就经常与沈孟玉悄悄的在说些什么,动不动便不叫人靠近去打扰,总是神秘兮兮显得不可探知样子,竟然就连桓桠这个贴身的护卫,也被遣在门外,不得入内。

  不懂,慕南天究竟是想做什么?

  “夫人,今日长日无聊,可要钟怜去给你研磨,练字或者描一副丹青去......”

  “没事,都不用了,我有些倦。”林依蓝扶着那矮桌起了身,头似乎有些晕沉,“我去躺一会儿,有事叫我。”

  “是,夫人。”

  林依蓝头晕的厉害,躺下便睡过去了。

  钟怜若有所思地看了睡得深沉的她,收拾了茶盏以及其他东西,便退出了门去。真不明白,沈先生为何嘱咐要在夫人的茶水之中加入安神方?

  林依蓝迷迷糊糊的时候,依稀感觉到有人坐在她身边,那人并未开口,只是静静地坐在那儿,看着她。她可以感觉到那灼热的目光,令她有些无所适从,躲避不得。

  许久,那灼热的视线也不曾移开,她的意识却是越来越清醒了,在那炙热的注视之下,即便想装睡也做不到,她索性睁开眼,映入眼帘的,竟然是慕南天那完美的轮廓。

  “慕......”

  “醒了。”慕南天嗓音和缓道,扶了她坐起,并替她垫了枕头在身后,让她靠的师傅一些。

  林依蓝还有些懵懂的看着眼前陌生的慕南天,他并不笑,嗓音也是清清冷冷的,却莫名之间多了什么又少了什么,多跟少之间,甚至不是加法可以计算的。

  “怎么,还没醒么?我有话与你说。”慕南天淡淡道。

  林依蓝眨眨眼,再眨眨眼,是想确定眼前的人,是不是慕南天,她是不是看错了人了。

  “你是慕南天么?”

  “如假包换。”

  “那你......”

  他轻轻打断她道:“我有话与你说,你够清醒么?”

  林依蓝却顿了一顿,才道:“应当不会睡着。”

  “那好,说说那则预言吧。”慕南天道,“在之前,想杀你的人,念了一句预言,不知道你还有没有印象?”

  预言?一女出,谓依蓝,帝遇而毁之?是这一句么?林依蓝愣然看着慕南天,“什么是预言?”

  “那是我朝一个先知,诸葛先生耗尽一生心血完成的炎朝龙运图史。记载了所有皇帝运数与衰落的种种缘由。李勇说的那一句,只是其中之一,完整的是——父帝没,子替父,天下平,兄弟齐心,炎朝从此兴;一女出,谓依蓝,帝遇而毁之。”

  “你告诉我这个做什么?”林依蓝警惕的看着他,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觉从背脊爬了起来,就在她听见“毁之”的时候,那一瞬间的惊悚,是无法言喻的,那感觉令她害怕。

  慕南天却不动声色地道:“你是先知预言里的依蓝女。”

  “那又如何?”她从没想过要做什么毁帝王的事情,她没这个心,更没那个能力,一个被慕南天控制在股掌之间的“罪妃”,如何去干那毁灭帝王的事情?她一不会武功,二离不开这个小世界,皇帝,离她太遥远了。

  “不如何,只是告诉你罢了。”慕南天一直观察着她脸上的变化,却未曾发现处心积虑想看见的那一种。

  她有害怕有恐惧,也不屑有不以为然,却唯独没有了然于心的一丝丝骄傲,她究竟是隐藏太深,还是,真的无辜?

  这两日,林依蓝的思绪一直被那则通过慕南天的口说给她听的预言所占据,她不是存心要去想,却是没办法不去想,她站起来,走两步,坐下来,或者躺下来,哪怕是用膳喝水,脑子里都会不自觉的跳出那一句话来。

  父帝没,子替父,天下平,兄弟齐心,炎朝从此兴;一女出,谓依蓝,帝遇而毁之......

  她怎么能让帝遇而毁之?什么先知什么预言,也不知道是不是诓骗小孩子的,她连个普通人都毁不了,更何况是个帝王。第一次听见那“依蓝女”的称呼之时,她本就疑窦在心了,加上那个什么李勇那一闹,她便更加的好奇,如今慕南天索性跟她摊开了来说,她便更忍不住想一探究竟了。

  只是,这终究是一则预言而已,林依蓝告诉自己,这些很可能是别人瞎掰了,也可能是慕南天为了什么目的而掰出来的,可转念一想,如果是表演给她看,就未免太劳师动众,小题大做了,她林依蓝什么都不是呀。

  于是,这则预言,就在她的脑子里来来回回,时刻不停的回放着,一直一直,搅得她,不得安宁了。

  “哎呀,好烦啊!”林依蓝抓狂地揉着自己那一头长及腰的青丝,恨不得有个方式发泄。该死的慕南天,没事说这个给她听做什么,分明是没事给她找事做嘛。

  “丫头,烦什么呢。”沈孟玉含笑的长者敦厚的声音传来。

  林依蓝一顿,看向门口,正见沈孟玉进了门来,钟怜还冲他微微颔首示意。

  “沈先生,你怎么来了?”

  “老头子是大夫啊,来自然是来替你瞧病的。”沈孟玉道,在她面前站定,放下随身携带的药箱,“你可有按时吃药啊?”

  说到吃药,林依蓝便瞧了一眼随侍一旁的钟怜,哀怨地道:“沈先生,这个你可得问阿怜了,她每日熬药盯着我喝的时候,不晓得多准时多勤快呢。”

  “夫人恕罪。”被提出了类似指责的话,钟怜却是淡淡应道。

  沈孟玉瞧了钟怜一眼,道:“夫人,这是钟怜姑娘职责所在,否则,您会肯乖乖按时喝药么?”

  那么难喝的药,谁没事去喝呀?林依蓝想到都眉头打结了。

  “瞧瞧吧,光是说到都是这模样了,若是没个尽忠职守的钟怜姑娘在,还不知道夫人你要倒掉多少汤药呢。”沈孟玉摇头笑道,是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

  林依蓝打开自己那两条纠结的眉毛,勉强不让自己笑出声,还能端着架子道:“那沈先生既然知道,怎么不把药方开的好喝一些呢?”

  “这点,我就无能为力了,所谓良药苦口利于病。”沈孟玉这是打算说服自己的小徒弟呢。

  林依蓝却是不高兴了,“我觉得我身子挺硬朗的呀,哪里有什么病啊?”

  “我是大夫,我说这药你要喝,你便要照做才能照顾好身体。”沈孟玉语重心长的。

  林依蓝心知他是不会轻易妥协,也不一定能说的过他,干脆作罢,喝药便喝药吧,难喝是难喝了点儿,但终究他是自己的师傅,应该是不会往药里加什么不好的东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