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堂哥?
安遥动作停下来。胳膊上正在闭目养神的大黑不满地瞪了一眼楚清郁。
她该如何回答?
安遥只觉得两个男人的面色都有些不善。好像只要她回答错了,就会有一个人马上把她揍一顿。
“我……我世叔家的儿子呀。”安遥撒不了慌,照实说。
楚清郁无可挑剔的俊颜浮现淡淡地笑意,他有所克制。在白洛羽看来不过是胜利的炫耀,虚假的谦虚。
白洛羽不悦地抿起嘴角,要证明什么立场似的来了一句:“我从未把安遥当过妹妹看。”
正低着头的安遥,一瞬间心跳又有些失常,她紧张地看向白洛羽。
楚清郁依旧不动声色:“不过,安遥好像只把你当哥哥。”
这两男人到底要干嘛!
安遥就差一句“你俩要不出去打一架再回来”,可她不敢说。
“楚哥,您不是要换猫粮吗?”安遥微微皱了眉头,不冷不热找个话题岔开。
楚清郁终于想起来这回事:“谢谢安遥陪我过来。如果不是安遥提醒我,我都忘了换猫粮这事,现在就去。”
楚清郁提着猫粮走到柜台边,把猫粮递给柜台后面的男人,男人接过猫粮,问了下要换的牌子,就转身去货架拿。
楚清郁两手相合,斜倚在柜台上,环视了一周:“这家店的老板没在?”
男人刚好找了猫粮过来,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这是我老婆的店,前几天我娘家出了点事。我本来准备回去,可老婆不放心丈母娘,就回了老家。现在由我打理店里。”
他似乎怕楚清郁怀疑自己的资格,特意提了一嘴:“可别以为我是个门外汉,我老婆也是我的徒弟。”
白洛羽听到声音,颇为兴趣的朝柜台的方向看了一眼。楚清郁刚好换了猫粮转身,四目相对,火星四溅。
白洛羽懵的一下,他再也无法冷静思考其他的事了。
浮浮沉沉地只有几句话一遍一遍翻腾:这个人到底什么时候,从哪冒出来的,为什么从来没有听安遥提到过?
他的眼神、语气,分明赤裸裸地要追安遥。还用了换猫粮这样俗的套路,想让小女生觉得他有爱心?
白洛羽冷哼一声,把眯着眼昏昏欲睡的大黑接过来:“大黑,我们回家,哥哥给你做好吃的。”
走了两步,他回头:“你呢?昨天不是还说我做饭好吃?要不要来,反正只是添副碗筷的事儿。”
安遥知道在说她。
脚尖却下意识朝白洛羽的方向挪了挪。
“安遥,刚才李姐她们发信息说,已经定好了包间就等你了。这是第一次聚会,一会好好和她们相处。”低沉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楚清郁提着猫粮走过来,教育小孩子般说完,就走到路边,开了车门,站在路边笑容和煦地靠在车子上遥遥地给安遥挥手。
屋内。
安遥反应过来,抱歉地回绝白洛羽:“不好意思,我们是提前约好的。要不,下周,或是你有时间……”
“不用,”白洛羽从安遥边上插身而过,“我只是随口说说,看在大黑挺喜欢你的份上。”
他决绝地如同不认识她。
他随口说说。是呀,他要和她保持距离,这本来就是她希望的。
安遥坐在副驾驶,直直地看着挡风玻璃外面略过的风景,心神凝不到一处来。
“安遥,白洛羽是不是喜欢你?”楚清郁熟练的操控着方向盘,在红绿灯的时候,他停下。
触不及防地问让毫无准备的安遥清醒了许多。
他的眸子温润,可看着你的时候,总觉得高深莫测,有魔力似的,蛊惑着你不由得就吐了真言。
“嗯。”安遥答。
灯绿了。
耳边一声轻笑,紧接着悦耳的声音响起:“安遥觉得,我和他这样类型的男人,谁更适合你?”
什么……意思?
安遥整个人都像是被上课的时候打呼噜被逮到了,坐立不安。
这样的问题,以两人现在的关系,问起来恐怕不合适吧?
“我没别的意思,就是随便问问。我妈经常说,我单身是因为不会讨女孩子单身,这一点我总是想不通。”楚清郁把车载音响打开,放了首舒缓的钢琴曲。
安遥松了一口气。
原来是这样呀。
面前男人,事业成功,英俊成熟,很本不像白洛羽那般贴在树上不下来等着她拉的幼稚样。如果站在客观的角度上,应该会有很多女孩喜欢这样类型的男人呀。
例如:苏晓。
例如:陈雅心。
例如……
他竟然说自己单身?大概是眼光太高了,才找不到心仪的女孩子吧。
这让她怎么回答呀。他是她的上司,总不能直接指出人家眼光高,万一得罪人了可怎么办?
“白洛羽嘛,他就是特别特别的幼稚,幼稚到无法理喻。客观来讲,虽然长的挺帅,可他太喜怒无常了。一会对你很好,一会你给他夹个鸡腿都会生气。而且,嘴太欠!”安遥恨恨地。
“楚哥当然很好啦。事业有成,人长得又帅,说话总是让人感觉很有长者风度。一定会有女孩子喜欢你的,不过不要仔细留意罢了。”安遥很认真的解释,解释完又给楚清郁说了些追女孩的套路。
当然,这都是苏晓告诉她的,男女通用嘛。
楚清郁一会儿赞许地点头,一会儿又恋爱白痴似的问几个让人哭笑不得的问题。安遥后来就慢慢直到楚清郁为什么找不到女朋友。
只因为:太直了。
……
白洛羽抱着大黑站在街角呆呆望着楚清郁的车绝尘而去。他不甘地拿出手机,指尖停到那个朝思暮想、牵肠挂肚的人备注上。
他瞳孔颤了颤,下了很大决定似的,大力地把手机暗灭。
是呀,他有什么资格叫她回来?她又是他的谁?和谁恋爱本就是她的自由,他从中干涉是什么意思。
秋风把树上的叶子刮掉了,打了个旋儿,窸窸窣窣地落在了地上,被走来的行人一脚踩碎。
街道边上两个耋耄老人席地而坐,面前是带着露水的青菜,满头银发的老爷爷笑着拿起面前一朵开的金灿的金盏花插到老婆婆的鬓角。
白洛羽一个人,抱着狗,呆呆看了好久,忽的感觉整个世界都变得陌生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