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呀,就你认为的那个她,她喝了没。”楚清郁耐心地又问了一遍。
江小黑摆摆手,敷衍道:“喝了喝了,喝了个干净,行了吧。”
楚清郁点点头,低下头继续翻手里的资料。江小黑看这尊大神没有要走的准备,就认命地坐到一边。
他都不信了,这位爷能一天不走。
这样等了还打一会儿,江小黑后仰着打了个哈欠,视线略过楚清郁手边的一份资料,他一下子坐直。
“这是谁拿过来的?”江小黑伸手就要抢,只不过他的指尖还未碰到,楚清郁劈手抢了过去。然后,旋转了下椅子,抬脚就往门边走。
“啪”地一声,江小黑五指张开盖到桌子上,疼的他嗷嗷叫着甩手。
“楚清郁,你就护短吧,我看你能互到什么时候。做错了事情也要包庇,你还是之前那个楚清郁吗?”江小黑这一次是真的生气了,他站得笔直,盯着楚清郁的背影。
似乎有所感觉,楚清郁停了下来,他转身,亮了亮他手里的单子,一字一句开了口:“我没有包庇。”
“咔嚓”门推开。
外面的人见是楚清郁,立马都低下头。直到楚清郁走到一处桌子停下来,众人才稍稍抬起写头,拿文件挡着脸侧着身子瞧去。
楚清郁立在安遥面前,垂头看着打字的女孩,突然不知道该如何说接下来的话。
做错了事就应该接受惩罚,况且他不能让自己的兄弟觉得安遥是一个走后门,或者说他是一个喜欢护短的人。
虽然,如果可以的话,他愿意一直偏袒她。
“安遥,你过来一下。”楚清郁手指在桌子上磕了磕。
“啊?”安遥一惊之下,凳子往后拖着发出一阵毛骨悚然的怪响。
办公室嘘声一片,连楚清郁都下意识皱了下眉头。
“对不起,对不起。”安遥双手合十,三百六十度鞠躬之后才跟在楚清郁后面往办公室走。
楚清郁推门,待看到他身后低着头的安遥,江小黑眯着眼睛咦了一下,旋即瞅了楚清郁一眼。
“知道自己哪错了吗?”江小黑看着楚清郁的眼色,发现并没有什么变化,这才声色俱下,把文件往桌子上一拍,“安遥,这是你做的表格?我们给御元公司的报价明明是23.6,为什么到你这儿变成了236!”
“啪”文件夹甩在了安遥面前。
楚清郁眼色微沉。
安遥脸一阵红一阵白,江小黑的每一句话都说的她心脏一起一落地,她站在桌子角,试探地够到文件夹,不死心地翻开,只看了一眼,就把文件夹盖在了脸上。
“安遥,你是安华的女儿。大家都知道,可你不应该学学你爸那种工作精神?虽然你是个实习生,但实习生至少要对自己的工作负责吧。你这样,怎么能让人放心的把工作交给你?再说,这个报表已经送到御元公司了,你知道如果按照这个报表走的话,我们将损失多少吗?”江小黑伸出三个手指头晃了晃,“三……”
“够了。”一直没有发声的楚清郁朝前走了几步,挡到安遥面前,与江小黑对视着。
“得,我就知道。”江小黑把笔往桌子上一抛,抱着膀子靠在椅背上,靠了一秒,又坐正大出气地拨出一个电话。
电话被接通:“您好,这里是御元公司,请问……”
“嘀嘀嘀。”一阵忙音后,江小黑抓着听筒抬头,两个人之间火光四溅。
“哥,实习生是我招的,我收拾烂摊子还不行吗?”江小黑没过几秒就败下阵来,他意味不明地看了一眼安遥。
“对不起。”文件夹已经被安遥抓出了一道长印。
“对不起有用吗?”江小黑哼了一句,知道楚清郁又会护着她。
“可是……”安遥紧紧咬着下唇,她真的不知道怎么办了,刚才江小黑刚伸出三个手指头就被楚清郁喝住了,不过从江小黑的表情上看,损失必然不少。
女孩紧蹙着眉心,一张小脸如同浸了水,哪还有平时的古灵精怪。
“想不想将功补过?”楚清郁微微偏头。
他温润的声音落到安遥耳朵里,安遥如同云开日来般有了希望。她郑重地点头:“想。”
“那给你个机会,下午陪我去御元公司。”楚清郁垂眸,视线落到安遥手中的文件夹上,他伸手,接过来,手指碰到她的手背,他指尖一抖,背身向门口走去,“下午两点钟,公司楼下等我。”
“哦,好。”安遥依旧没缓过神来,抢着答道。
两人一前一后出去,剩下江小黑一个人拖着头,对着紧闭的大门。
忽的,他觉得头有点疼,翻出一个号码。小碎步过去趴到门缝里瞅了两眼,开始发信息:“阿姨,不得了了。”
……
下点。
安遥坐在公司门口的花坛上,把手机调成震动。她叹了口气,仍旧不死心地给白洛羽发了一个信息。
“白洛羽,我妈什么时候肯见我呀?”
石沉大海。
她本来兴致盎然地提前订了一个酒店包间。还在隔壁的蛋糕店订了一个大蛋糕,可到头来,她好像白忙活了。
如果不是李紫烟的授意,白洛羽怎么又会这么长时间没有给她回信息?
安遥虽然已经习惯了被人忽视的感觉,可还是免不了难受,心脏的地方如同压了一块巨石,喘不过气来。
“怎么来这么早?”低沉的嗓音在耳边响起,安遥侧头看,正好撞进楚清郁温柔地眸子。
他的瞳孔比常人要淡,如同琥珀一样,让她想起之前家里养的那只小猫。只不过猫猫总是高冷的不行,而楚清郁,从来都如沐春风,似乎与生俱来般,干净地不掺杂一丝其他地意图。
风吹起他额前的黑发,顺势又吹开他的领口,露出一节古铜色的皮肤。他个子本就是健硕的,当衣服贴在了身上,很清晰地勾勒出他宽厚的肩膀和精健的窄腰。
安遥脸渐渐红了。
一个有了男朋友的女生,毫不掩饰地美男总让她有些心虚,虽然也不知道自己在心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