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一群废物!”
闫宁旁边的人一副山贼的凶狠打扮,平日里也是个不小的山头老大,现在被这样说的狠了,心中不悦至极,当即驳道:“不过是摇响了一下,区区铜铃而已,便是一直响着,又能怎样,这方圆数十里都是林子,又能给谁听了去?”
闫宁都气笑了:“无知之辈!”
也唯有这种无知之徒,方才敢说出这种‘又能怎样’的话来,若是他知道哪怕半点守陵人莫测的手段,还说得出这样的话来,那他不是个疯子,也是个傻子。
闫宁不想在跟这种人无知自大之人làng费时间,心中思忖接下来该怎么做。
铜铃既然已经被敲响了,那就该立刻离开,可是……
闫宁望了眼被满身是伤正被围攻的牧守,眼看就要成了,就这样了离开,他心中实在不甘。
上百年的等待,数年的谋划,现在是离完成心愿最近的一步,他自诩取舍果断,也无法立刻放手离开。
再等一会,再看看吧,闫宁心想。
他催促着自己的手下,让他们加快攻势,同时摸向袖中的符箓,打算冒点危险亲自出手。
然而就在此时,一道清脆的铜铃声突兀的响起。
铜铃声并不大,却奇异的盖过了吵杂,回dàng在所有人耳中。
闫宁心头重重的一跳,毫不犹豫的对自己的手下下令道:“退!快退!现在就撤!”
说完,也不看自己的手下什么反应,他从袖中两指夹着抽出一张明huáng符箓,飞快的一挥。
符箓在空中无火而燃,淡淡微光裹住闫宁,他身形顿时雾散,化作一道流线,飞遁而去。
闫宁的动作实在果断迅速,他的手下中有些真本事的人一见他这个反应,顿时也心头一凝,各凭手段的逃了开。
而先前与闫宁站在一起的山贼头头以及他的那些普通人手下,就没有这个本事了。
山贼头头对闫宁的这个反应还满是不屑。
“装神弄鬼!”山贼头头耻笑不已的握住背后的斧头,啐两口唾沫,“胆小如鼠的道士牛鼻子!”
说到底,他是不信邪的,老人们不都说男子阳刚之气能够祛邪吗,这里这么多人,邪祟鬼物还能弄出什么幺蛾子来不成?
周围山贼头头的手下虽然有些胆小的心中有些惴惴,但大都也是附和。
没看见那只可怕的怪物都被他们那么多人快要围杀了吗!
被他们围杀至重伤的牧守,就是他们信心的来源,让他们认为,他们并非毫无还手之力,甚至有凌驾于邪秽鬼物的能力。
铜铃声一声又一声的响起,由远至进,分外规律,仿佛有人身上挂着铜铃,正有条不紊的迈着脚步,向众人走来。
不知何时,雾气弥漫在森林中,浓厚的阻挡了月色,也阻挡了众人手中火把的火光,即便是相隔不远的人,也只能隐隐约约的看见一点对方的身影,甚至不小心就会把人与低矮的树木弄混,以至于周围的影影绰绰仿佛突然出现的人……或者鬼。
恐惧开始在众人心中弥漫开。
剑客没有想到,他连敌人的身影都还没有见到,就会开始害怕,但很快,他感到愤怒,觉得自己的尊严受到的侮rǔ。
“区区邪秽!我就算现在投了山贼,原先也是读书人,一身正气百邪不侵!”剑客怒吼着向雾气挥动自己手中的长剑。
在这一瞬间,他陷入瓶颈已久的剑法忽然有如灵光乍现般突破了桎梏,飞快的提升到了神而明之的境地。
周围的白雾仿佛映衬着他的吼叫般,被长剑劈的云开雾散。
剑客顺利的逃了出去,并以神而明之的剑法一举斩杀了奄奄一息的女怪物和招来雾气的邪秽。
当他带着怪物的头颅准备唤醒周围手下的时候,他心念一动,没有救下山贼头头,而是任由他死在了邪秽的雾气中。
没了山贼头头,剩下的山贼果然将认了他这个山贼头头结拜过的二当家当了新的头头。
之后他又带着手下围杀掉了前来查看怪物生死的闫宁,夺取了他和他手下的财宝,用这些财宝发展山寨,成为了最大的山寨。
经过数年的经营和练兵后,心中野心越发高涨的剑客以清君侧之名掀起了叛乱,一举打到了皇城,拿下了皇位,从剑客变成了皇帝。
在登基当天,皇帝站在皇城的宫墙之上,志得意满的俯瞰了整座皇城与自己一路过来建起的大大后宫。
“我果然是天命所归。”他心想。
就在这时,皇帝忽然听见身后传来吵吵嚷嚷的动静,他恼怒的回头道:“放肆!来人,给朕拖下去!”
然而当他回头的瞬间,周围的一切忽然土崩瓦解,皇城也好,后宫也罢,全都扭曲雾散,消失在茫茫白雾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