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紫贤在读夏禹的笑,在他之前,在她的记忆里,只有两个人对她这样笑过,爸爸和huáng叔叔。
夏禹突然说:“你别再住这里了,你不害怕吗?”
她的思绪被拽了回来,“怕什么?怕黑?怕鬼吗?”
“这些你都不怕吗?”
她想了想,“不怕了,有地方躲的人才有资格怕。”
他更加动容,脱口而出,“搬来我家住吧。”
她一阵诧异,不是感动,她有点生气,难道她要一辈子被人收留吗?以前是huáng叔叔,现在是夏禹?
“说个正事儿吧!”谢紫贤转移话题。
夏禹怔住了一阵,怎么?我这半天说的都不叫正事儿吗?
“你看看这个。”谢紫贤说着已经把手机打开,有一段视频,是彭佳坠楼当晚,她家楼下的情形,那里前后进出过一个人,谢紫贤认出,那是曾经为夏禹的事开过新闻发布会的夏立新。
夏禹感觉他的脊背发出一阵彻骨yīn寒,难道他不只是借题发挥,用彭佳的死来报复我?难道,彭佳的死,本来就跟他有关?
太可怕了!比黑,比鬼,可怕多了!
夏禹:“为什么不把这个jiāo给郭传兴?”
“我想先问问你。”谢紫贤把视频发给了夏禹,“你自己决定吧。”
没有言语,她点头告别。
这算什么?功成身退?欲擒故纵?想到这儿,夏禹打了自己一个耳光,不要再用这种思路想她了!那个人,是为你只身犯险过的人啊!
刚刚那个拥抱,对于谢紫贤来说,作为回报,足够了!她想着,“很多年前,huáng叔叔把我从垃圾堆里揪了出来,后来他走了,你又出现了,让我知道,如果我想好好去爱一个人,回报一个人,我是可以的。我不算没用!我活着,不是làng费粮食!”
这就够了。
粮食……在我来的那个地方,最初来的那个地方,是每个家庭的根基,天大的事。
真想回去看看!
也是刚刚夏禹抱住谢紫贤的那一幕,被远处一辆轿车上的人尽收眼底,还是于付子理。
“夏禹,你到底对我老公做了什么?让他突然bào毙,让我半生崎岖?”
“谢紫贤,你又何德何能?在这个男人的世界里,一切珍贵的事物,都不该存在,一旦存在,就该被毁掉!他应该,死在地狱里!”
于付子理这份“近在咫尺”的恶意,丝毫没有穿破这几十米的距离,她准备继续暗中窥探、伺机而动、让夏禹措手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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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无论如何,此时此刻,夏禹清白了,彻底的,清清白白!警方出面证实,一切都跟夏禹无关,彭佳是他杀,更不是为情,因为夏禹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跟彭佳没有jiāo集。
舆论开始回归到夏禹这一边。所以……隋爱也回来了,她是带着几个准备捧的艺人,还是跟夏禹同类型,但更年轻的艺人,去的法国,去谈一个电影项目。她告诉夏禹,项目谈成了,她是特意去给夏禹谈的,不止如此,还有新代言也陆续重新找上门。复出吧!
她确信,夏禹还想继续红下去,即便她这个谎言再拙劣,也只不过是给彼此一个台阶下,都是名利场上打滚多年的人了,这些事情本应心照不宣。说几句漂亮话,只是让彼此脸面好看些,毕竟这条光耀之路,还要一起走下去,经纪人和演员相互绑定,谁也离不开谁!
夏禹却说:“我不会回去了,那个圈子,从今以后,与我无关。你想捧别人,祝你成功!我,乏了。”
云淡风轻。
这还是那个当初求着隋爱说“我想红”的男孩吗?
不,男孩长大了,甚至,经历了这些事,显得有些苍老了。苍老的不是那张脸,那张脸依旧美得无可挑剔,苍老的,是他的心。
可在这一丝苍老之中,却生出了莫名的茁壮,带着某种快要溢出的渴望。
对生的渴望,对爱的渴望。
隋爱读懂了夏禹的心思,问他:“是为了那个女孩?”
夏禹只是笑了笑,没有回答。
但他心里已经回答了一千遍,一万遍,“是的,为了她,谢紫贤。”
可是,当夏禹再次去谢紫贤租住的公寓找她,才得知她已经不住在那儿了,那里又有了新的房客。
作者有话要说:谢总习惯性说走就走。很潇洒~
☆、君生
“你叫什么名字啊?”huáng泽澄带谢紫贤到派出所办身份证。
“谢君生。”
办事员推过来一张纸和一支笔,“写一下。”
谢紫贤半晌没有落笔,“我不想叫这个名字。”
是啊,谢君生,gān嘛要谢?怎么谢?谢谁?那人在哪儿?
huáng泽澄用他那温柔的声音轻轻地问:“那你想叫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