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准唐詹事为此次chūn闺主考官,寡人一向痛恨考试舞蔽者,前朝有亲身试法者,先皇明察,将其处斩,望唐詹事引以为戒,莫要让此类事情发生。”
“臣领旨。”
缑景鸿向元良使了下眼色,元良会意,喊道,“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
“退朝。”
百官叩拜,“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齐光伸了伸懒腰,今早天还没亮就起身,洗漱完就匆匆赶到午门外,连早点都没来得及吃,休沐多好,一觉睡到自然醒,浇浇花喂喂鱼,散散步听听曲,那样的生活才叫惬意。几个官员过来问齐光,“左徒大人,要去朝房吗?”
“不了,今早没睡够,头痛,还是早早回去歇会好。”
一官员也深受其苦,“下官先前就是如此,每次早朝都头疼想吐,明明都提早歇息了,虽然不用天天上朝,但一个月要折腾三次,实在是吃不消,后来找大夫配了几副药,早朝前熬好一副喝下去,症状确实缓解了好多,到时下官写好配方,给左徒大人送去?”“那可真是劳累你了,要真管用必好好酬谢。”“左徒大人客气了。”
见唐公表走出大殿,林执钧加快了脚步,“哎,唐詹事,唐詹事等一下。”
唐公表回头,“林侍郎有事?”
林执钧却拉着他到一旁,压低声音,“唐大人,你难道不觉得陛下很偏心吗,你看,赏给陆离太师一副曾侯乙青铜尊盘,康御使一只陶鹰鼎,杜若将军一把huáng金匕首,齐左徒一套散氏盘,而赏给我们的又是什么,禁军统领张庆煜一条金带,唐詹事你两件汗衫,我一套公服,姑且不说张统领,你是这次chūn闱的主考官,你辅助太子处理大大小小的事务,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没有苦劳也有疲劳,结果我们得到了什么,唐詹事你说是不是?”
唐公表郑重其事,他非常严肃认真地说,“林侍郎,陛下赏罚分明,自然有他的道理,我们这些做臣子的,怎么能质疑陛下的做法?”
“也就唐詹事你是这么想的了,”林执钧叹了口气,“章晔从东越国带来的,都是不可复制的宝贝,有谁会不想要。凭什么康中先他们就有,我们就没有,这不公平。赏罚分明?我想问一句,康御使他们又有什么功劳,同样也是日日上朝,为朝廷效力,为天下黎明着想,还有分功劳大小的吗?”
林执钧越说越气愤,恨不得直接跑回大殿那里,问问陛下,为什么只赏了他一套公服。
唐公表却示意他,不要再说话了,林执钧才意识到自己声音过大了。
“林侍郎,你还记得吗,赵博士曾讲过,有先人无欲无求,四目皆空,得以超越三界。我们无法做不到他超越三界的境界,但想得到什么,就要先考虑好,自己能否承担起它会带来的所有结果。”
“唐詹事,不是我说你,就像我跟你说,我要到南方去,结果你却指向北方,不就是一件宝贝而已,唐詹事你却扯到圣人道经那里去。”
唐公表看向天空,炎炎夏日,热得人心里烦乱,却无法躲避,“林侍郎,曾经有一个洋夷人,赠与我一颗树苗,叫杏仁桉树,我很是喜欢,便将它种在院子里。热天也不用点蒿草。但它特别需水,雨天还好些,若是热天,管家锁伯要给它浇几大缸水,水一浇少了,它的叶子就会变huáng。院里的井水经常被抽gān,我便雇了个挑水的车夫每天去江边挑水,后来我的俸禄不够补贴家用,令仪便跟我商量说,把树拔掉,树好看,也能驱蚊,可我们养不起。”
维桢蹲在地上,心脏砰砰地跳。她刚心急要去找夏承舟,就跑着过去,可心脏像打快鼓一样,快到她以为自己快死了,几乎喘不过气,最近都是如此,走几步路就气喘吁吁,宗马街是青沙最长的街道,以前她从街头走到街尾,来回能走上个五六趟,可现在她连坐着都觉得累。
美淑吓了一跳,连忙过去,“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大夫看过说是瘿症,需要长期服药,不能停药,直到痊愈。美淑问有没有需要忌口的,大夫所说的,皆被美淑一一记下。
维桢本来还挺瘦的,她还是按以前的食量进食,身材却日益肥胖。缑景鸿远远地看着她,最后他忍不住问美淑,阿桢她是不是胖了?
美淑点头。
美淑怕维桢bào饮bào食对身体不好,便让维桢每餐减少饭量,少油少盐,清淡为主,维桢才渐渐恢复以前的样子。
第4章
唐公表等人来太子府议事,许令仪做了些糕点,便也跟着一起来了。
“唐夫人,您的手艺可真是越来越好了。”美淑托着盒子,几个婢女尝完后赞不绝词。许令仪笑了,虽然是早chūn,感觉还是很冷,再过阵子,树会冒绿,天会放晴,日子咕咚咕咚,架起铁锅烧起蜂蜜,甜得huáng莲都得冒糖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