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愉肯定已经起来了,既然不在这儿,就肯定是在食堂。
她会喜欢什么早餐呢?
中式的还是西式的?
想到这里,脑海中竟是一片空白。
孟忍冬发觉她和纪愉一起吃早餐的时刻那么多,可桌上摆着的无不是她喜欢的,因为她早些年读书时在国外jiāo换过一段时间,去的正好又是饮食最差的Y国,哪怕有钱,也总有要面对冷三明治和烤火腿之类的餐点,以至于她回来后就对国内的饮食更添一分执着,连早餐也难以忍受牛奶面包这种搭配。
即便是简单的一杯甜豆浆配上一屉小笼包,她都百吃不厌。
纪愉会喜欢这个搭配吗?
应当不会喜欢吧。
纪愉肠胃不好,甜豆浆应该是不会出现在她早餐桌上的。
孟忍冬试着去回想往日用餐时候纪愉的神情,可是记忆里对方却总是低着头、安静斯文地吃东西,比起餐盘里的内容,纪愉的动作占据了她更多的注意力。
每当这时,纪愉总是非得挨在她身边,享受用餐时胳膊、腿的肌肤无意间蹭到一块儿的舒适感,等她被那磨蹭的动作勾起心底的痒意,吃完饭将人按在椅子上办的时候,先前主动勾引的人倒又露出无辜茫然的神情来,指尖握在她的肩上,受不住想抓、却又不舍得用力,最终只能仰着头主动来找她的唇,边亲边讨饶:
“轻、轻一点……”
“受不了……”
但孟忍冬往往不以为意,反而借着机会将送上来的软唇咬住,眉目含着戏谑的笑意,反问道:“轻?我怎么觉得你喜欢重一点?越用力你越兴奋呢?”
好似为了证明自己说的对,她会bī着纪愉去看椅子上无意沾染的水渍,bī着纪愉承认就是她主动勾引的自己。
……
孟忍冬从旖旎的往日回忆里挣扎而出,随后轻轻呼出一口气。
日头渐渐升高,带着空气中的热度一起上升,这一层旁边是开阔的平台,走廊里就没装中央空调,隔着老远的距离,孟忍冬都感觉到领口、腰间布料贴在身上有些闷。
她低头看了眼表。
六点五十分。
纪愉还没有出现。
烟霞山景区属于郊区,而皇庭娱乐却坐落在市中心,现在她从这边过去,不算堵车的时间,最少也要一个钟,而现在正是早班高峰期,如果她七点二十没有从这里离开,今天多半是要晚到的,可今天九点有董事会。
孟忍冬身为CEO,需要提前准备稿子,将上个季度的市场数据了然于心,还要跟市场部跟进之前看中的几个大ip,讨论买下版权之后的改编合作事宜。
她又看了看空空如也、只有一地日光的阳台。
孟忍冬从没发现等待是这么难熬的事情,其实她不是没有等过人,哪怕是一家公司的CEO,在商务会谈当中,总是难免遇见合作方迟到的事情,在前些年皇庭于圈内名气不大时,跟一些知名国际化名导约本子时,被放鸽子都是常事。
以前那些孟忍冬都等过来了。
可是如今这颗心不知怎么像是被放在锅里煎一样,听着那噼里啪啦的声响,不由生出焦急的感觉,但又必须得按下性子,耐心地等待。
但是……
这样的等待会有好结果吗?
孟忍冬放慢思绪、放缓自己对周遭的感知,静静地出神许久,等到楼下舞蹈教室的乐声传出许久,空气的静谧被打破时——
她又抬手瞄了眼表盘。
七点十九分。
……果然没有等到。
孟忍冬又转头去看了看那边的阳台,瓷砖地面反she的日光比先前还要耀眼,而她站在几米远的地方,却被笼罩在yīn影里,望着那渐渐璀璨的方向,仿佛透过这日光,瞧见了即将离她越来越远、终会走到她够不到的地方去的人。
……
孟忍冬离开的时候,纪愉正好在教室里将那首《Go!》跳完。
她轻轻地喘着气,动作定格在右手食指指着天花板的动作里,微微侧着脸看着面前的镜子,眼神仿佛小钩子,紧紧地看向正前方的位置,脸颊上因为先前的唱跳动作而沾上了几根头发丝,卷曲的波làng长发从肩头往下落,将往日藏在发丝里的酒红色丝丝缕缕透出,又给她的背影增添性感。
全神贯注地跳完这支舞,纪愉才发觉周围其他人的音乐声不知怎么停了,只剩下凌澜手机里的余调慢慢奏完,整个教室陷入沉寂。
她方才跳舞时的自信和开阔都没了,举起的手下意识地收回,尾指将脸上沾着的头发轻轻勾下来,有些小心地回头去看——
结果发现所有女孩儿都在看她这个方向。
纪愉的胸口还因为这一场酣畅淋漓而起伏,她条件反she地往凌澜的方向后退了一步,舔了舔自己有些发gān的下唇,与不远处的学员们一一对上目光,然后露出个小小的笑容,轻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