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熟悉的声音,花峙的意识渐渐回笼。
“君……姐姐?”
花峙身子有些颤抖,他快速将手中的东西扔掉,下意识想伸手将自己脸上还有牙齿上的血迹擦干净,但是他的手上也鲜血淋漓。
他手足无措的抱住脑袋,痛苦道:“君姐姐你别怕我,这是兔子,不是人,我不会害你……我不会害你的。”
他不是怪物,他不是……为什么大家都厌恶他,就连他的同类也害怕他?
现在连君姐姐也要讨厌他了,他唯一的去处也没有了啊……
花峙似乎陷入了魔障当中,疯狂的摇着脑袋,眼泪害怕的流个不停。
一只温暖的手轻轻摸上了他的脑袋。
花峙当场懵住。
从来没有人在看到他这幅模样还不害怕的。
明明这一大片骇人的血迹都出自他手,但君听澜却觉得他比这些死去的兔子更可怜。
她怎么都没想到,看上去干净的像朵小白花的花峙……居然会是邪修!
还是邪修中……最为骇人听闻的血修!
难怪他小小年纪便已经在这生活了许久,也从不见他使用过一次灵力。
邪修以吸食万物邪念为养料,而血修却是专门吸食人的血液用作修炼!
但也就震惊了一会。
害怕吗?刚看见确实吓了她一跳,但那也是自然的生理反应。
但是,对人血饥渴难耐的小花,宁愿一个人半夜上山躲起来吸些兔子血也不愿意伤害他们。
她又怎么会害怕?
即使他浑身上下都是血迹,像个茹毛饮血的野人,君听澜也觉得他干净的像只小白羊。
“吃饱了吗?吃饱了就和姐姐回去。”
君听澜语气温柔的不像话。
花峙连忙点头,豆大的眼泪流下。
君听澜虽然也有很多问题,但是现在显然不是问问题的时候。
安抚好小花峙才是最重要的。他现在这个年纪最为敏感,也是心性养成的时候。要是因为修炼的方式和别人不一样,就被嘲笑排挤,甚至歧视,将原本良善的他逼得误入歧途。
那可就不好了。
花峙也沉默着不说话。他来后山这里这么久,君姐姐是第一个发现他是血修的人。
可是君姐姐却接受了他。这让他心存一丝幻想,是不是其他人也能像君姐姐一样……接受他?
花峙小时候的邪生值达标,被邪修院的一位导师看中,他无父无母,自有记忆起,便在街边流浪。被导师接走后,他再也不会被欺负。
他真心实意的,将导师当成自己的亲生父母。
导师也对他极好,就像对自己的亲生儿子一样,他可以肆意撒娇讨好,导师因为他年纪小也一直宠着他,将本是流浪儿的他生生养成了一个娇贵的小公子。
可是在他八岁的那个夜晚,他的血修体质突然被激发。
导师前来查看发生了什么情况,却被失去控制的他吸干了血液……
清醒过来的他看着导师已经枯竭的身体哭声嘶力竭。面对众多人的严刑盘问,他愣是一句话都说不出。
接着他和导师的事便被列为了禁忌,他也被赶到了这里。
最后小花峙终于后知后觉的发现,原来杀死导师的是他自己。
是他亲手杀了他的恩人。
他是个恶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