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中出了这种事,本就是你们五城兵马司的失职,本王给你半月期限,务必要将凶手捉拿归案!”
温长宁眉毛抬了一下,只道:“下官定当尽力而为。”
至于什么半个月期限,反正他会尽力,找不到那也没办法。
像这种明显是仇杀的,杀完人可能就跑了,现在搞不好早就已经钻进了城外的山林中,他再神通广大,也不可能去大海捞针啊。
真找不到,能治他罪的也只有皇上,而非齐王说了算。
他再次抱拳,道:“请王爷再说说那王长史,此人死状蹊跷,我要从此人身上寻找突破口。”
齐王皱着眉头思考了许久,平日里他看谁不顺眼了,都是这个王捷揽过去帮他出气,这个家伙下手狠他也听说了,不过一直没放在心上。
不过到了这时,他突然发现,这王捷下过黑手的,没有十个也有八个,又或者更多,他该从何说起?
他有些不想说了,毕竟纵容属官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可是万一杀人的就是他害过的这些人呢?他不说,岂不是掩庇了凶手?
温长宁见他脸色一会青一会白,变换不断,纠结万分,心中不由冷嘲。
这种权贵他见的多了,肯定是屁股上的屎没擦gān净,心虚了。
他懒怠再等,便道:“王爷放心,出得您口,入得我耳,绝不会有风声传出去败坏了您的名声。”
齐王僵硬的笑了笑,最后下定决心般的一叹,道:“好罢,那我就信温统领一次。”
“是这样,有时会遇到有人惹我不悦的情况,每到此时,那王捷就会出来拱火,然后主动请缨为我出气以讨好我。”
“也怪我,一时狭隘,便纵容了他。”
“我记得的有以下几个……”
“……最后一个,也是距离王捷出事时间最近的,是在文华宴过后,一个叫薛亦的举子。”
“薛亦?”温长宁变了脸色,追问道:“是碧潭县的举子薛亦吗?”
齐王道:“我也不知他来自哪里,怎么,温统领也认识这薛亦?”
“可是长得丰神俊朗,俊美凛然,如雪山之竹?”温长宁问。
齐王愣了一下,说:“正是,他品貌十分不俗,我一见爱之,点了他为文华宴头名,谁知他却当众拂了我的面子,我恼怒之下,才叫王捷小惩大诫一番。”
温长宁道:“敢问王爷,是何种小惩大诫?”
齐王纳罕的看着他,“这我也不知,这事是王捷去做的,若你想知道,我让人将王家的下人叫来。”
温长宁婉拒,“不必劳烦王爷了,一会儿我还要去趟王家查看,届时自会询问清楚。”
齐王又问,“温统领对这薛亦如此在意,可是有什么内情?”
“内情倒是没有。”温长宁道:“只不过他是我父亲新收入门墙的小师弟,所以在意一些,与本案并无gān系。”
齐王掩住内心的震惊,“温老的入室弟子?”
“正是。只是因他是今科举人,所以未曾宣扬。”
说完,他对着齐王一拱手,“若无事,下官便告辞了。”
齐王道:“那我就不耽误你查案了。”
他雷凌风行的走了。
齐王忙喊了一个下人过来,“快去给我问清楚,那王捷是怎么对付薛亦的!”
下人很快回报:“禀王爷,王长史让几个痞子去废了他握笔的手。”
齐王面露惊愕,怒道:“快去给我叫停,以后不许再提!”
紧接着,他仿佛想到了什么似的停顿了一下,喃喃道:“王捷,是被砍了右手……”
右手。握笔的手。
好似突然对上了。
但是又很离谱,薛亦是温老的入室弟子,虽然身材修长,但是一看就是个文人,会是如此凶徒?
他一时怀疑,一时又觉得是有人借此掩饰。
薛亦此人,在他眼中也蒙上了一层灰色的雾,难以分辨。
就在他纠结万分时,温长宁已经查看完了王宅,确定卧室是死亡地点,同时也问出了王捷针对薛亦的恶毒之举。
他来到薛家,说明来意后,薛亦愕然,“我一无所知。”
温长宁颔首,“我知道,那几个痞子还在盯梢阶段,你的邻里说见过他们这几日在附近徘徊,应是还未找到机会下手。”
文羽穆捧着茶盏,温吞吞的饮了一口,道:“我倒是知道。”
两人皆望向他,他放下手里的茶盏,说道:“昨日小暑告诉我有几人盯着我们家,他出入皆能感觉到那几人不怀好意。”
“我叫她暂时先不要告诉阿亦,怕影响他温书。”
薛亦气道:“胡闹,如此危险之事怎可隐瞒。”
他气完才想起来,文羽穆当日在树林中斩杀数十盗匪,那些人可比几个痞子凶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