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实在是——
这也太快了些!
有言官坐不住了,谏言道:“皇上,这翰林院现在的侍读学士编制二人都是满的,这多出来一位如何服众?不若暂且等一等,待到有空缺了,再给小薛大人补上。”
皇帝正在批折子,闻言撂了笔,“你急吼吼的找朕就为这事?朕很忙的你知道吗?”
“臣有罪,只是臣职责在身,即便皇上不喜,臣也要忠言直谏。”
皇帝说:“既然编制满的,那便给他暂且挂名,不占编制,享编制之实,待六部什么有了缺儿,将他填进去,不就完了。”
“这……这恐怕不妥。”
本想给他压下去,结果听这话音,还要升的更快?
“这有什么不妥的?”皇帝沉了脸,“huáng大人是要教朕如何做事?”
这话诛心了,huáng姓官员忙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臣不敢,臣领命。”
“嗯。”皇帝面上方才的怒色仿佛只是昙花一现的错觉,他懒懒的道:“既然如此,那huáng大人便退下吧。”
huáng姓官员以袖掩面,惭然退下。
有人触了霉头,便无人再敢轻举妄动,这事儿还是顺了皇帝的意。
户部尚书和工部尚书闲聊时说起,叹道:“咱们这位,可真是个不好伺候的主儿。”
工部尚书说:“还不是温老,丝毫没有辅政阁老的样子,总是惯着。好在皇上也算励jīng图治,些许任性,也不必太在意。”
户部尚书哈哈一笑,却说:“那可不见得,任人唯亲,岂是明君之相?”
工部尚书大惊,“慎言!”
户部尚书道:“你呀,就是太小心了。”
工部尚书说什么不肯与他再聊。
户部尚书眼眸闪了闪,也顺着他的意思转了话题。
……
薛家这边,接了旨意,都是喜不自胜。
薛母和陆氏来时,还特意将从云崖寺请的观音像又请到了京城,送走了传旨的宫人,薛母便直说要去拜谢菩萨。
陆氏笑着扶住她,说:“娘,要先去告诉祖先才是。”
“是极是极,那就先拜祖先,再拜菩萨。”薛母连连道。
文羽穆和薛亦在一旁看得直笑,这时门子又来报,说外面有几个齐王派来的人,说是要见二爷。
是了,自从到这边安了家,薛母便说他已经是能担得起事的一家之主了,要求下人改口,称薛父为老太爷,薛家大哥为大爷,薛亦为二爷。
薛亦升官的同时,在家族中也喜升二老爷。
听闻是齐王派来的人,薛亦和文羽穆对视一眼,心中都有些疑惑,他们和齐王有些龃龉,他派人来是做什么?
薛亦沉吟片刻,道:“请他进来吧。”
人都来了,也不好避而不见。
门子很快领着一个管事和一个侍卫进了来,他们二人身后还跟着一个戴着幕笠的袅娜女子。
那管事见了薛亦,殷勤的拜了拜,说:“齐王殿下说,先前同薛学士有些误会,此次派小的来,特为送礼恭贺学士大人升官,同时也为解除误会。”
“不知这礼物薛大人可满意?”
他使了个眼色,那女子缓缓解下幕笠,盈盈下拜,“卑妾见过大人。”
柳眉桃腮,清丽柔婉,正是那日文华宴上演奏助兴的名jì柳丹姝。
看来齐王是觉得薛亦最近盛宠正隆,有意修好来了。
不过他这送的礼物,实在是不合心意。
虽然薛亦跨马游街之时曾当众表白妻子,但齐王以己度人,觉得没人会拒绝送上门来的美人,何况不过是个贱妾罢了。
薛亦很不喜欢,沉了脸勉qiáng没有发作,正想拒绝,便听文羽穆道:“既是齐王殿下美意,那我便替夫君收下了,劳烦这位管事回去替我们多谢齐王殿下。”
他开了口,薛亦再不情愿,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他不善的眼神令柳丹姝瑟瑟发抖,心中苦涩不已。
是她自以为是了,众人追捧令她迷失了自己,竟想着要去刁难举子。
没想到到头来,她终究只是一个可随手送人的贱妾罢了……
王府管事见文羽穆态度很好,也笑道:“夫人放心,我省的。”
“这是丹姝姑娘的身契,夫人请收下吧。”他说着,掏出一张纸。
文羽穆给小暑使了眼色,小暑上前接过,熟练地在jiāo接之时塞了个荷包过去。
管事的掂量一下,笑着再谢文羽穆。
文羽穆说:“劳烦二位跑了一趟,就当是歇脚费了。”
管事的领着侍卫告辞,只留下柳丹姝一人在院中,面对着薛家众人的眼光。
薛母不赞同的道:“穆儿啊,你留下她做什么,咱家可不许有什么腌臜事。”
陆氏没说话,点头附和薛母。
薛亦也道:“沐沐你留下她作甚,我可不纳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