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沈期欺边走边看,街道两旁摆满了各色摊子,吃喝玩乐、琳琅满目,还有卖艺卖身的、胸口碎大石的,好不热闹。
她嘴里叼着一串红彤彤的糖葫芦,凑过去看旁边捏糖人的大叔,随口问道:“对了师姐,你今天去办了什么事情啊?”
柳霜跟在她身后掏出荷包,没有选择隐瞒,回答道:“去找了司徒云。”
“哦,小少主啊。”沈期欺一顿,嘴里甜甜的山楂球忽然就只剩下了酸味。
师姐为什么去找司徒云?
她们俩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熟了!?
她心中忽然蹿起一股浓厚的危机感:司徒云这货虽然跑偏了一点,但也勉qiáng算是我亲手写出来的男主,而且和柳霜后期关系稳定,现在柳霜重活一世,应该分辨得出谁对她好谁对她不好,这么一想,司徒云是很有机会成功上位的。
这怎么行!绝对不可以!
阿西吧,万万没想到有一天她要和自己的男主抢老婆!
沈期欺越想越慌,甚至已经脑补出了柳霜和司徒云在魔域结婚成亲,huáng道吉日,大红灯笼,才子佳人,宾客如云。别人都笑着道喜,柳霜弯腰给她敬酒,感谢她作为好姐妹一路相伴,最后自己亲眼看着两人进了洞房,忍不住哭着走了出去。
……好nüè啊,不能再想了,要心肌梗塞了。
“你找他gān嘛?”沈期欺佯装镇定,说出的话却掩盖不了酸味,“就不能让他亲自来找你吗,之前不是来得很勤快嘛……莫非是纵欲过度肾亏了?”
柳霜忍笑:“……不大好,他出不来。”
沈期欺一愣,自己的诅咒不会那么快灵验吧?
“为什么出不来?”
“他最近被司徒迟珩盯得很紧。”柳霜说,“已经查出了几个手下都是司徒迟珩派来的暗探。”
沈期欺咬下一口糖葫芦,舌尖绕着黏糊糊的糖汁,一脸若有所思:“司徒迟珩啊……”
她想起来了,这位是司徒云的亲爹,现今魔域正儿八经的统治者,也是先前那个和沈决打了一架,最后被天问剑诀赶回魔域的倒霉魔主。
这个魔主嘛,在书里的篇幅勉qiáng算是个后期小boss吧,他是柳霜登上魔主之位最大的那颗绊脚石。说得好听点,柳霜和他是平等竞争关系,说不好听,就是司徒云帮着柳霜篡位,把他亲爹踹了下台。
虽然司徒云这个举动十分六亲不认,但这背后也是有一段狗血的原由在。
司徒迟珩这个人,年轻的时候和司徒云一样,是个花天酒地的情场làng子。有一天,他在大街上和一群纨绔弟子骑马过桥,满楼红袖招呼他,他不为所动,却无意间看到一个衣着朴素却不掩风情的大美人,忽然一下子就坠入爱河,说什么也要娶了她。
大美人就是司徒云的老妈——静姝。这静姝偏偏也是个性子烈的奇女子,家境清贫却很有骨气,说什么也不和不爱的人在一起。
于是司徒迟珩做了一个十分人渣的举动——他给对方下了药,一夜过去,qiáng行bī着她洞房花烛。
这下木已成舟,静姝bī不得已,一年后诞下了司徒云。她只是个贫苦家庭出来的女孩子,无权无势,被司徒迟珩软禁着,有家回不去,就这么和他纠缠了数十年,一直到死为止,她都恨不得杀了司徒迟珩,顺带着也恨上了司徒云这个不该出生的意外产物。
司徒云小时候很喜欢缠着自己的亲妈,奈何亲妈根本不曾睁眼瞧他,甚至比家里寒虚问暖的奶娘还要陌生。
直到他长大弄清了原由,他才知道,为什么静姝总是一声不吭地看着他,眼神像刀子似的,可能是在透过自己这副和亲爹极其相似的皮囊,看着那个她恨之入骨的男人。
司徒云就这么恨上了司徒迟珩,却又变成了和他相似的模样,奔赴风月场,酒醉拥美人。直到他遇到了柳霜,才渐渐解开了仇恨的心结,改变性子,帮着对方一步步登上王座,最后自己亲手杀死了司徒迟珩。
狗血又唏嘘。她甚至怀疑自己当初写这段的时候是不是被古早nüè文荼毒了。
沈期欺问道:“他是被亲爹关起来了吗?”
柳霜道:“算是。”
那不就和他亲娘一样吗,有点惨!
“师姐,你去找他的话不会被司徒迟珩发现吧?”沈期欺问完也觉得白问,凭女主的实力怎么可能被发现啊!
谁知柳霜却说:“正是要让他发现。”
“咦?”沈期欺一呆,这么招摇不要紧吗?
柳霜风淡云轻地说:“让他知道,就算发现了也拦不住我。”
沈期欺看着她平静的表情,吞咽一口糖水。
妈的,好拽一女的,爱了爱了!
她还是忍不住吃味,嘀咕道:“那你去找他都说了些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