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这两位师妹一人在左一人在右,各站一边,脸色沉郁,仿佛以他为轴隔出一条楚河汉界。一个寡言少语,一个心事重重,竟是谁也不肯先低头让步。
一路上氛围凝重得能拧出水来,而且每当自己和沈期欺说话,身侧的目光飞快刺来,每每都令赵柯惊出一身冷汗。
赵柯生无可恋:终是一人扛下了所有jpg
沿着遥远的褐色山脉继续前进,日头微微下落,仍然旺盛地烤着遍地,沈期欺又吃完一根冰棒,心情仍然非常糟糕。少了柳霜贴身的冷气,她很快就汗流浃背,苦不堪言。
赵柯突然后知后觉,双眼圆睁,看向沈期欺小声道:“两位师妹莫不是吵架了?”
沈期欺:“……师兄,你这反she弧也太长了。”
赵柯莫名:“什么弧?!”
沈期欺扶额:“没什么。”
不知走了多久,日头逐渐移向山脉背后,深蓝的天幕透出一抹红霞,眼见已至傍晚。
沈期欺一怔:“时间怎么过的这么快?”
始终沉默的柳霜忽然道:“里外时间不一样,魇境内的流速兴许比外界要快。”
沈期欺耳根发麻,忍不住偷看了她一眼,正好对上柳霜投来的视线,晦暗不明,似有千言万语。
她心如擂鼓,惴惴地收回了目光。
柳霜无声地叹了口气。
日薄西山,湛蓝的天穹逐渐被纯粹的墨黑所代替,像一块无边无际的黑色幕布,点缀着几颗白亮的星子。
正在这时,她竟然看到不远处燃起一簇光亮。
沈期欺不禁怀疑是自己花了眼,吃惊道:“赵师兄,你看到光了么?”
赵柯愣愣地回答:“我也看到了!”
三人顿时加快脚步,向那火光奔了过去。
走近一看,沈期欺更是震惊,那火光并不是她所想像中的篝火,是从一间屋子里点亮的,隔着窗户,光亮显得朦胧一片。
这里竟然有不少屋子,不同于平时所看见的古代建筑物,此处的房屋全部用gān燥的砂石砌成,房屋样式十分奇特,房屋的表层似乎被特殊的植物染料涂成了青黑色。
沈期欺停在一间房屋面前,看了看砂石小路两旁的其他屋子,笃定道:“这是一个小村庄。”
赵柯喜道:“正好,我们可以在此处歇脚了!”他走到一处房门前,清了清嗓子,屈指叩门,“请问有人在吗?我们是清礼派的修士,想要在此处借住一晚!”
一连敲了数下,竟然无人应答。
赵柯面露疑惑:“这里头明明亮着灯,是不是人都睡着了?”他又换了一家,结果仍然无人回应。
沈期欺一愣,走到对面一家房门前,如法pào制。
“有人在吗?”她大声喊了几句,又将耳朵贴在门上,听了许久,屋子里一点动静也没有,连脚步声都听不见。
沈期欺顿时毛骨悚然。
这些屋子里头全亮着灯,房门却始终紧闭,其中没有一个人应答。
柳霜眸光一凛:“直接开门。”语毕,她忽然祭出一掌,将眼前的门击碎。
碎屑纷飞中,屋里空空dàngdàng,chuáng铺整洁崭新,gān净得仿佛没有人住过一般,桌上的油灯被风chuī得摇晃了几下,忽然又灭了。
为什么没有人住,灯却亮着,门反锁着?!
一片漆黑中,沈期欺瞬间起了一身jī皮疙瘩,下意识地揪住了柳霜的衣袖:“我的妈呀!”
柳霜回头看了一眼,不着痕迹地将她挡在了身后。
赵柯也满脸震惊:“柳师妹,你会不会太鲁莽了些?!”待他看清屋内场景,脸色也随之变了。
沈期欺头也不敢抬,小声道:“要不要打开其他的门再看看?”
“我来试试。”赵柯点点头,走到一处紧闭的房门前,默念口诀挥掌而出。他开门的方式较为儒雅,不是像柳霜那样简单粗bào地将门击碎,而是用符咒将门震开。
门摇摇晃晃地敞开,发出了冗长刺耳的哗啦声。
依然没有人。
“……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还是走吧。”沈期欺诚恳地建议道。面对一间间空房屋,她已经看到恐怖片开场的时候立起的巨大FLAG了。
赵柯犹豫片刻,道:“可是如今天色已晚,如果离开这里,我们恐怕找不到下一个歇脚的去处。”如果在荒地上随意住宿,夜晚遇到灵shòu来袭,第二天醒来恐怕只剩下尸首残骸。
就在这时,柳霜说:“现在这儿住一晚吧。”
沈期欺看向她,眨了眨眼。
“在门上设些禁制,防止其他妖shòu进入。”柳霜低声道,“不会有事的。”
沈期欺轻轻将手中的衣角松开,喃喃:“……好吧。”
师姐一出马,就令她感觉到了无与伦比的安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