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垂下眼,纤长的睫羽颤动几下,看起来无端萧疏落寞。
沈期欺心中一酸,神差鬼使般地走上前去,牵住了她的手。
柳霜一顿,低下头,看着两人十指相jiāo的双手,眸子微微亮起来。
她骤然收紧五指,将沈期欺往身后一扯,彻底阻挡住了司徒云望来的视线。
柳霜缓缓抬起眼,语气平静:“你可以走了。”
“好嘞!”
得到应允,司徒云秉承着魔域训练有素的执行效率,马不停蹄地滚下了楼,很快消失在了两人的视野范围内。
看着他一骑绝尘的背影,沈期欺简直无言以对。
你有本事捅娄子,你有本事别跑那么快啊!做贼心虚!
待司徒云溜得没影了,柳霜转过了身。
手指轻轻抚上沈期欺的侧脸,她低头凑近,声音轻柔如情人间的呢喃:“……你都和他说了些什么?”
那视线过分专注灼热,沈期欺连眼睛也不敢眨了,背后几乎要渗出汗来。
冰凉的指尖在脸颊上游移,像是蛇类蜿蜒爬行时留下的冰冷触感,忽然二指捏住了细窄的下巴,猛地向上一抬。
沈期欺被迫仰起脸,露出一截瓷白的颈子。
那颈子看上去无比脆弱,被颊边的乌发衬得越发白细,仿佛五指轻轻一捏便会折断。
沈期欺目光泛起湿意,声音颤抖:“师姐,疼……”
柳霜定定看着她,眸中沉淀着极深的暗红,仿佛燃烧了千万年的孤独业火。
她轻轻地问:“……你怕我了?”
读出这句话背后的危险意味,沈期欺陡然一惊,飞快地回答:“没有!”她又补充道,“我只是担心你。”
“担心什么?”
沈期欺诚恳地说:“担心你把我掐死了,后悔也来不及。”
柳霜沉默片刻,放开了她。
她忽的一笑,笑容中带着几分自嘲:“我怎么舍得杀你。”
闻言,沈期欺心里也不是滋味,她轻轻勾住对方的手腕,小声说:“师姐,你现在不太对劲。”
柳霜不语。
沈期欺爱怜地握着她的手背,捧在掌心亲了亲,温柔地说:“不过没关系,我会陪着你,慢慢来。”
柳霜看向她,眸中猩红更甚。
她重复着这三个字,唇边泛起古怪的笑意:“……陪着我?”
四周的空气瞬间冷却,沈期欺本能感觉有些不妙。
怎么回事,这句话有什么不对吗?
多感人啊,多温情啊!就像是无私家属照顾在chuáng多年的植物人一样!
柳霜忽而朝她一笑,颔首:“好啊,那就陪着我。”
而下一秒,沈期欺就被她带回了房间。
关门,落锁,一气呵成。
看着柳霜清冷的背影,沈期欺坐在chuáng上满脸问号:“???”
什么情况,难道她触发了什么不该说的敏感词?
她看向面前的柳霜,小心翼翼道:“师姐?”
柳霜抬手阖上门,转身一步步向她走来。
血眸乌发,黑衣蹁跹,妖冶得不似凡人。
沈期欺的心脏顿时不规律地跳动起来。
难、难道……
一道yīn影映在她的脸上,是柳霜倾身压了下来。
她掐着沈期欺的侧颈,狂热地啄吻着那片淡红莹润的唇,每一寸每一丝,唇齿厮磨有如狂风骤雨,理智全无。
像是在沙漠中行走的孤独旅人,在濒死之际,终于见到了朝思暮想的绿洲,癫狂而不可救药。
沈期欺的嘴唇被她啃得生疼,甚至渗出血来。
她的眼尾浮起一抹薄红,眼睛湿漉漉的,写满了不知所措。
舌尖骤然一痛,被锐利的犬齿细细地啃咬着,咸甜的铁锈味dàng开。
沈期欺晕头转向,顿时产生了一股要被对方吞吃入肚的错觉。
救命啊,师姐好像真的有点疯魔了……
片刻,柳霜将气喘吁吁的沈期欺放开,一手搭在她的后颈上,漫不经心地摩挲着掌心下滑腻的皮肤。
她的嘴角弧度轻轻上扬,唇边还残留着一抹鲜血,像个苍白而疯狂的吸血鬼。
怀里的是她日思夜想的人。
她的恨,她的爱,她的劫难,把她亲手送往深渊,却又献给了她一束光的人。
柳霜在对方的额上轻轻落下一吻,猩红的眸子里充斥着暗沉而扭曲的独占欲。
爱到深处大概也伴随着恨意。
“……永远陪着我。”
“只有我。”
……
沈期欺醒来的时候,已是第二天早晨。
她抬起酸软的手臂,刚要掀开被子,便感觉背后涌起一股凉意。
柳霜睁开眼,红眸里分明没有一点睡意,清明得有些可怕。
她箍住沈期欺的腰,冷不防问:“去哪?”
沈期欺翻了个身,半敞的浴袍里泄出纤细锁骨,几个鲜红的咬痕分外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