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珍红着脸打她,绣珠正躲得起劲,乔容两眼一眨不眨看着她:“绣珠你呢?觉得宝来怎样?”
绣珠立马黑了脸:“我要陪着姑娘回延溪去。”
乔容忙道:“你也老大不小的了,还能跟着我一辈子不成?”
“就跟一辈子。”绣珠倔qiáng说道,“姑娘到那儿,我就到那儿,等唐公子回来,姑娘跟他成了亲,我就在他手下挑一个最勇猛的男人嫁了,他若不回来,我陪着姑娘一起等……”
“说什么呢,什么回来不回来的,打嘴。”巧珍作势捂住她嘴,“唐公子一定会回来的。”
乔容咬了唇没有说话。
小河街巷口下了马车,一眼看到叶先生,她与宁儿坐在院门外石凳上,对着巷口翘首以盼。
因为临走之前有些事要jiāo待,是她请叶先生来的,没想到来得这样早。
乔容疾步迎了过去,歉然看着叶先生道:“劳先生久候。”
叶先生和气说道:“刚来,也就等了半盏茶的功夫。”
乔容忙亲手扶叶先生站起,比手道:“先生请进去说话。”
进她的卧房坐了,叶先生看着她:“四姑娘,有少将军的消息。”
乔容心中一颤,忙忙低下头去,她不敢看叶先生此刻的神色,她生怕看出,叶先生带来的,是他的坏消息。
一个多月前,叶全来了一封书信,叶先生收到后,顾不上拆开来看,忙忙亲自给她送了过来。
可是,信中只提到齐河一位余姓的金匠与京中一位姓huáng的古董商人,没有只言片语提及唐棣。
这样的消息令她觉得,也许唐棣还活着,可是,得不到确切的消息之前,她的心一直坠在深渊。
叶先生猜出她的心思,忙忙说道:“我觉得,算是好消息。”
她猛然抬起头来,殷切看着叶先生催促道:“什么样的好消息?先生快说。”
“今日一早,叶全派了人来,说是有些话不方便在信中说,打发人来传个口信。据派来的人说,西北边境起了战事后,皇上命齐王带队出征,齐王到了军中后,身先士卒冲锋在前,军中士气大振。
最后一场血战中,齐王与少将军一起带领先锋部队在前冲锋,打得敌军节节败退,将敌军bī退到一处密林边缘的时候,齐王杀得性起纵马直追,少将军连呼危险,齐王没有听到,打马疾驰进了密林,少将军忙拨马跟了进去,叶全带人随后紧追,密林中有惊无险,从密林里出来,所有人都松可一口气,密林前方是一片荒地,敌军就在远处奔逃,少将军已追上齐王,劝他穷寇莫追,叶全与其他将士勒马等候撤退的命令。
变化骤起不意,密林两边突然杀出大队人马,数倍于我方,他们迅速集结在一处,将齐王的亲兵与前锋部队断为两截,前面是齐王与他的亲兵还有少将军,后面是叶全和其余将士,他们心急如焚,与对方一场激战,直打到huáng昏时分,对方突然鸣鼓收兵,敌人如cháo水般退去,前面的人已踪迹全无,他们找了三日三夜,在一个山谷中找到一堆尸体,他们将尸体一一搬开,齐王的亲兵都在,只少了少将军和齐王。
唐将军在幕僚建议下,将所有人葬入一个大坑,对外说是少将军阵亡,自己伤心之下一病不起,齐王则在将军府养伤,皇上接到奏报,自然不忍苛责唐将军,反因军功慰勉嘉奖。然后,唐将军命叶全带领少将军麾下将士,秘密寻找齐王与少将军的踪迹。”
叶先生缓慢说着,乔容听得惊心动魄,听罢一言未发,许久当稳定下起伏的心绪。
“我知道了,多谢先生。”她挤出一个笑容,“无论是死是活,我等他就是。”
叶先生给她镇一盏热茶看着她喝下,轻声问道:“四姑娘让我来,可是有要事?”
“想问问先生,钟府二太太可回来了?”乔容思忖着问道。
叶先生摇头:“还没有,说是要在觉海寺诵经九九八十一天。”
乔容点了点头,从袖中抽出两张素笺递了过去:“先生,这是我和小公子的证婚书,一式三份,这里是两份,我手里的和孙太太手里的,另外一份在二老爷手中,麻烦先生将三份证婚书一起烧掉,这门亲事作罢。”
钟先生喜出望外:“早就劝你这门亲事不妥,你总算想明白了,你放心,这件事我一定办到,三份证婚书连飞灰都不会留下,回头你去跟老夫人赔礼的时候,我跟你一起去,你不用怕。”
“老夫人那儿,我去不了了,因为明日一早,我要坐船回延溪去。”乔容带着些犹豫,斟酌说道。
“为何突然要回延溪?”叶先生吃惊问道。
乔容低下头去:“先生,我今日去了孙家,bī着孙太太吞金自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