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蓁蓁也没讨得了好,落地后脚步不稳地停在门边。
裴清衡这时候才想起,和他jiāo手的是自己妹妹,不是平时一起摔摔打打的皮实小子。
尴尬地挠了挠头,今天这事儿要是被二哥知道了,他一定会把自己往死里揍的。裴清衡心内暗悔,他怎么打着打着就什么都忘了。
不过说真的,蓁蓁的招式总让他觉得有点眼熟…
“你不要紧吧?”裴清衡讪讪道。
裴蓁蓁突然对他一笑,退出门外,白芷上前:“女郎,你没事吧?”
裴蓁蓁只道:“钥匙给我。”
白芷虽然不明白为什么,还是立刻拿出钥匙。
裴蓁蓁接过,关门,上锁,一气呵成。
白芷一脸错愕,就…就这么把人关在这里?
将钥匙扔回白芷手中,裴蓁蓁吩咐:“今天宴会结束三哥应该会来找他,到时候再放他出来。”
说完往前走了两步,又想起什么,转头补充一句:“对了,到时记得把今天打坏的东西列了单子一起jiāo给三哥。”
“…是。”白芷应道,“女郎这是要出门去?”
“不想看见傻子,出门散散心。”
恰好舅舅之前为自己送来三间铺子的地契,也该去看看。
眼看着门合上再也没有打开,裴清衡心生不妙,他赶紧上前查看,门果然被锁上了。
他瞬间炸了,拽着门道:“裴蓁蓁,你什么意思!”
可惜不管他怎么叫,裴蓁蓁已经走远,什么也听不见。
白芷听着房内四郎君气得跳脚的声音,心中微妙地生了一丝同情。
记得女郎和四郎君从小就爱互掐,为了一块糖,一匹马,你扯我头发,我挠你脸,胜负也都在五五分。就这样,还老喜欢凑在一处玩闹。
只是现在…四郎君好像拿女郎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
洛阳城,王家。
王洵盘坐在屋檐下,面前摆着一盘残局,他手中握着一枚黑子静静思索。
微风拂过,檐角风铃轻轻晃动,发出悦耳的叮铃声。
“我就猜到你会在这里。”桓陵从院中走来,口中笑道。
王洵抬起头,不疾不徐地问:“今日怎么有空来我这里。”
桓陵掀袍坐在他对面:“看你这些日子都不出门,来瞧瞧你都在做什么。”
木窗大开,窗内放着一个插.满桃花枝的白瓷花瓶。
目光扫过,桓陵调侃道:“听说你那日去羊府赴宴,那处桃花林叫你流连忘返,我认识你那么多年,怎么不知道你什么时候竟喜欢桃花了?”
王洵有些无奈,那日之后,羊府竟送了一大捧桃花枝来,他也只能收下,放在瓶中,养在水中几日竟还没有完全枯萎。
“不过随口一说罢了。”
桓陵笑道:“我猜也是,不过羊涣这老家伙真会顺杆爬,借了你这句话四处宣扬,引得许多人都往他府中桃花林去,就想瞧瞧被王七郎称赞的桃花,开得是有多好看。”
王洵只能无奈地摇摇头。
这等小事也不值得多花心思,桓陵转开话题:“听说你前日得了一匹踏雪乌骓,怎么不见你放到我家马场来?难道这洛阳城周围,还有比我桓家更好的马场?”
桓家在洛阳城外有一处绝佳的马场,城中权贵大都将自己的爱马养在那处,王洵的照夜玉狮子平日也多放在那里。
听到踏雪乌骓,王洵先是一怔,随后低笑道:“被一只小狐狸叼了去。”
“多大的狐狸能把马叼走?!”桓陵抱着手臂搓了搓,忍不住道,“你能别那么笑么,我瘆得慌。”
总觉得他又在算计什么,桓陵记得,从小自己替王洵背黑锅之前,就是这种恶寒的感觉。
王洵挑眉:“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不会说话,就少说点。”
桓陵气得语塞,却拿他无法,不气不气,气坏了身体是自己吃亏。
“不同你玩笑了,今日天气好,去马场跑两圈如何?天天待在家中也无趣。”桓陵提议道。
王洵的确几日都未出门了,闻言点头:“也好。”
也不必大张旗鼓,两人骑了马,带着几个随从便往马场去。
私下出行,没有乘有族徽的马车,即便王洵和桓陵气度不凡,也未曾被人拦下围观。
打马走过白石桥,水中映着杨柳窈窕的身姿,游鱼跃出水面,似乎追逐着飘扬的柳絮。
王洵抬眼,看见少女自店铺中走出,身旁只跟着一个小侍女。
他不由自主地勾起唇角,露出连自己都未意识到的笑容。
桥下支了一个卖竹编的摊子,编了各式动物、用具等,桓陵觉得有趣,勒住了缰绳细看。
王洵对随从道:“我有些事要办,你让阿陵先自行去马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