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蓁蓁,你在关心我对不对?”裴清渊摇着尾巴,“你放心,我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按褚先生的说法,再过几日骑马打猎都不在话下。”
裴清衡拿过裴蓁蓁手中面具,仔细瞧了瞧:“方才我没看错啊,那牵着个少年郎君袖子的,正是你。”
裴清渊立刻警觉起来:“什么郎君?!蓁蓁,难道今日你竟然是和哪家野小子出游?!”
“不是!”裴蓁蓁瞪了裴清衡一眼,真是多事,她垂眸避开裴清渊的目光,不对,她gān嘛心虚?!
想到此处,裴蓁蓁抬起头:“别听他胡说!”
裴清衡听了这句话,很是不服气:“明明就是这张面具!何况,我还认不出你么!”
裴清渊听着捋起袖子:“蓁蓁,那家伙是谁,有没有占你便宜?!”
裴蓁蓁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转身就走。
“蓁蓁,你不知人心险恶,可不能叫那些臭小子的花言巧语骗了!”这是裴清渊。
“没错,你看那姜屿,长得人模狗样,却是绣花枕头一包草,你可不要上第二回当!”这是裴清衡。
裴蓁蓁深吸一口气,冷静,淡定,没必要和这两个傻子多说。
“蓁蓁…”
“蓁蓁…”
裴蓁蓁忍无可忍,双手堵住耳朵,加快了脚步。
“蓁蓁,你等等我!”
“裴蓁蓁,大哥他们还在后边儿,你跑那么快做什么!”
两个二傻子!
*
王氏府宅。
王洵将一枚白子放在棋盘上,收回手,脸上的笑容深了许。
缓慢的脚步声靠近,王九真从他背后探头看来,口中笑道:“哟,这残局你竟是解出来了。”
“九叔。”王洵站起身,抬手向王九真行礼。
王九真懒懒地坐下:“好了好了,就你这样多礼数。”
“礼不可废。”王洵这才随他一起坐下。“九叔今日来我这里,可是有什么事?”
王九真半偏着头,自有一派风流潇洒:“我瞧你的神色,看来心中疑惑之事已经得了解决。”
“是,多谢九叔为我解惑。”王洵坦dàng地笑了笑。
果真是少年人,王九真点了点棋盘:“那就好,你换身衣裳,我带你去见一位客人。”
城外留园,依山傍水建了各色景致,引活水入园,一派自然之景,仿佛天成。
王洵随王九真一路走来,竟未曾见过一个下人,园中冷清异常。
“这位客人喜欢清净,我这留园的仆役,都让他遣了去。”王九真笑道,留园是他名下产业,如今借给了那位客人暂住。
“九叔是不是也该告知我,这位客人,究竟是何方神圣?”王洵挑了挑眉,九叔卖关子的功夫,真是越发炉火纯青了。
看出他眼中不满,王九真伸手揉了揉他的头:“正是你解的那局残局的主人。”
被乱了鬓发的王洵本在恼怒,听了这话顾不得其他:“元微公?!”
“正是。”王九真拢着袖子,不紧不慢地继续向前走。
“元微公为何到了洛阳城?”王洵赶紧跟了上去。
元微公乃是南魏名士,在天下颇有声名,他善谋断,曾辅佐当今陛下登基,却又在事成之后飘然而去,这般不慕名利,叫他的名声更上一层楼。
王九真背着手,他与元微公乃是忘年jiāo,因此得知其到了洛阳城,让出留园供其歇脚。
与善谋断同样出名的,还有元微公的棋术。他留下的残局数十,至今天下能解的人都寥寥无几,叫王洵苦思冥想数日方才解开的残局,便是其中之一。
虽不曾相识,但王洵与元微公却是神jiāo已久。
“元微公为何突然出山?”王洵有些奇怪,元微公隐居数年,为何又选择回到这朝堂之中。
“按他的说法,是怕晚年寂寞,所以想收几个弟子养来玩玩儿。”
王洵摇头,好好的收徒,到了九叔口中,竟是这样不正经。
“元微公肯收徒,这留园的门槛恐怕都会叫人踏破了去。”
不过王洵却是不会拜在他门下的,王洵祖父便是名声丝毫不输元微公的名士。王洵自幼跟在祖父身边长大,没有再拜其他老师的道理。
“不错,所以他叫我放出收徒的消息后,在留园外摆出他近来想出的残局,能解者,才可入园中一见。”
“新的残局?可否容我提前一观?”
王九真见他这样迫切,笑了笑:“今日带你来,便是为此。好叫那元微看看我王家麒麟儿,是何等风采。”
元微老儿欺他解不出这棋局,还妄言什么天下无人能解!且叫七郎解出,好好打一打他的脸。
“九叔,若是无人解出这棋局,那元微公的弟子,从何而来?”元微公独步天下的棋艺,可不是作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