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报。”
秦易铮放下视频中记者的履历,勾起一个极冷的笑,“这人马上要升主任了,可惜运气太差,大好前程葬在自己手里。”
回到报社的记者犹置身美梦,连走路都带飘,觉得自己终于扬眉吐气咸鱼翻身,与姜品浓约定好时间,忙不迭拿着转账记录找编辑核销去了。
姜品浓拖着行李箱走出小旅馆,换了一家温泉酒店下榻,等行李安置好了,她施施然回复一个字,好。
浴室水汽氤氲,她仰头靠在浴缸一头的雕花瓷枕上,极轻地笑了。
这世道啊,还是捷径好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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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棠摇头,吃不下。
“啊?这也没胃口?可是我听说越是不舒服越要多吃,增qiáng抵抗力。”
秦晟只好又端了杯感冒冲剂过来,“好吧,最起码把感冒药喝了吧。”
“谢谢。”
秋棠试了试温度,三两口喝完,放下杯子,对秦晟说:“走吧,衣服刚到,在我车上。”
秦晟要回市里,明天有个通告要上,服装由代言品牌方提供,秋冬新款,之前已经合作过多次,不用再量尺码,品牌方直接将衣服送了过来。
秋棠掏出车钥匙:“送你回,唔咳......”
她弯腰偏头咳嗽了一会儿,转回来继续说,“送你回你公寓,还是秦家?很快要转场,接下来小半年的时间,你可能都没空回家探望。”
秦晟听她咳嗽听得心都要跳出来,“你都这样了还送我?还是我开车吧,别硬撑了。”
秋棠:“我......”
秦晟不由分说把她塞进后座,“好了好了,知道你厉害,后面躺着也是我大爷好吧?啧,怎么车上还没个盖的,上回不是说了让你备条毯子之类的么?”
他脱下自己的外套给秋棠披上,抬手按亮车顶灯,看了一圈笑了:“跟被子似的,快把你整个全包了。”
“记得戴口罩。”秋棠把车钥匙给他,示意少废话快开车。
“记得记得。”
秦晟熟练地戴好帽子口罩,熄了后车厢的灯,转动方向盘,车子徐徐驶离片场,汇入夜色,迈进碧火通明的市区。
他在每一道倾泻照拂的月光下,每一个红绿灯的空隙中,从后视镜里看秋棠。不过秋棠大多数时候闭着眼,偶尔低头看一看手机,回完几道消息很快又抬头,眉头微微皱着,看起来很不舒服。
毕竟不是铁打的身体,工作重压之外,一场突发紧急危机削去了她太多jīng力体能,赢得漂亮,名声打响,她却几乎掉了一层皮,转眼就生了病。
秦晟忙收了那点旖旎心思,专注于眼前路况,四平八稳地将车子开到了紫金苑。
进入停车库,车位停妥,秦晟将钥匙还给秋棠。
“谢谢。”秋棠把外套摘下来还给他。
“老说谢谢,真没意思。”秦晟撇了撇嘴,接过外套准备下车。
“你回公寓还是秦家?”秋棠问他。
“嗯?”他探出一半的身子又坐回来,“回......家里吧,我妈说挺想我的。”
秋棠点头,“晚上别打车,开我车回去,明天直接去电视台。”
秦晟笑,“怎么,怕我被劫色?”
秋棠没说话,她揉了揉眼睛,重新戴上眼睛,准备开门下车。
手刚搭上门把,驾驶座的车窗突然被敲响了两声。
秦晟循声转头,看见一个烫着波làng卷的陌生女人,双手环胸站在车外,从他的角度只能看见她的下巴和描摹鲜艳的嘴唇。
车窗贴有防窥膜,外面看不见里面,但他们身处车里,将窗外女人的声音听得分明。
“你现在出来,我想或许我们还有机会可以谈谈。”
秦晟眼中疑惑更甚,戒备地凑在窗边观察一会儿,回头问秋棠:“这人谁啊,你认识?”
他刚转过去就看见秋棠脸色发白,是几近透明的,没有人气儿的那种白法,她垂着眼,睫毛颤如一双被蛛网缚住的蝴蝶。
你怎么了?秦晟刚想问,又听见窗外叫了一声,很诡异地温柔:
“秋棠,我是妈妈啊。”
秋棠立刻闭上眼睛,几乎同时抬手捂住耳朵,低头将自己抱成一团,说不出话,小口小口不停喘气,仿若哮喘发作。
秦晟慌了,他哪见过秋棠这个样子,一时无措,抬手摁亮了车灯。
鹅huáng灯光柔和照下,黑暗无形间消弭。
秋棠肩膀一僵,慢慢抬起头,鲜润饱满的唇色被她咬去大半,看起来很虚弱,但最起码不再发抖,眼神恢复清明。
秦晟心脏连着胸腔在颤:“你......”
她开口,上下嘴唇还在轻微发抖,说:“我没事。”
没事才有鬼,秦晟指着外面那个人:“那是你妈?”可是看起来不太友好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