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说起来,在做这件事的时候,我满脑子都是怎么确保万无一失,顺利进行计划。泄露村子独有的禁术给外村忍者这种一听就很恐怖的罪,我犯了这个罪,可是在做这件事的时候,我完全不在乎这一点,好似这件事根本不存在似的,将其彻底忽视了……啊,偏题了,抱歉,这并不是我想跟您说的。

  应该先描述一下关于宇智波佐助这个人。

  他实在不是一个好人选,您肯定知道他的存在,但是大概不清楚那家伙很不讨人(同性)喜欢吧。

  身为宇智波一族的后裔,高傲自大,从来都用下巴看人,不愿意和同学jiāo流,以为所有人都是拖后腿的,团队活动更是喜欢独自行动……简而言之,是一个虽然不是坏人,但只要能选择的话,大多数人都不会乐意和他呆在一起受气的家伙。

  村子里知道多重影分|身之术的,我能够想到的,不多,但也不少。无论从保密的角度还是后续麻烦的角度去看,选择宇智波佐助都不能算是最好的结果。

  此刻反省,或许那时候的我并不是理智的,是一种或许多种情绪支配了我的大脑。

  虽然我们是同学,但是无论是刚入学不久,他还有家人来接他放学的时候,还是灭族事件后,他一个人生活的时候,总而言之,纵横整个忍校生涯,直到现在,哪怕算上打招呼,我和他的jiāo流大概都不超过一百句话。

  刚才,我无法直视他的眼睛。

  那家伙明明很讨人厌,我也很不喜欢他那种性格的人,一看就很麻烦,也不好相处——我能在不chuī毛求疵的前提下找出他一百条和我合不来的理由,还能问心无愧地坦言那绝对不是我的问题。

  可是,刚才我无法直视他的眼睛,心虚得几乎要落荒而逃,直到现在,难以言说的对于他的复杂感情依旧在拉扯着我身体里的某个部位——那应该是羞耻心存在的地方。

  您曾说过那一晚,木叶村的沉默是血蛭般的沉默。您说那一夜的木叶很安静,那是一种夸张的静,像坟场落在村子里。

  我也是保持了沉默与安静的一份子。

  雪崩之下,没有一片雪花无辜。

  我的羞耻不是因为我忘了那时候的我一无所知,我的羞耻是因为我竟然清楚地明白,那时候,如果有人和我说真相,那么我一定会继续保持沉默,坐视他们被自己的亲人屠杀殆尽。

  即使那里面有宇智波佐助。

  我无法直视他的眼睛,因为在五年前的我已经在心里把他和他的家族都杀死了。

  近几个月,我有时候会观察他,发现了很多以前不知道的事,我偶尔会想他在某些地方的滞留,他某一时刻突然的沉默……他承受了五年,今后显然也会继续背负下去的那些东西……那些东西显得我这五年来的平静悠闲很讨人厌。

  是比他让我讨厌的程度还要糟糕上一万倍的,连理由都无法找出来的讨人厌。

  ……」

  奈良鹿丸通过倾诉疏解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然后又理智分析了一下自己之所以会这么想的原因,继而话题一转,终于说起他应该说的而不是想倾诉的事。

  「……

  当然,也不是纯感情的因素让我选择了宇智波佐助,我选择他,也有一些或许现在的我还无法整理完全的理由。

  既然他能被列入选择范围,那么我当然有把握他不会将这件事泄露出去,否则到时候我爱罗的事牵扯出来就糟糕了,这种自杀行为自然不能做。无论是从个人的性格因素以及外界因素,宇智波佐助主观上将这件事主动bào露出去的可能性都非常小。

  而有了宇智波一族的灭族内幕作为筹码,他不会不明白想要知道真相,就必须要保证我的安全。

  告诉他,还是不告诉他,这两个选择后续的发展我都有过思考,只是为了避免个人的独断,我希望您能告诉我您的观点。

  应该告诉他吗,还是说,就让他一直被蒙在鼓里,接受那虚假的现实呢?

  另外,有一件事我怎么也想不明白。

  我父亲说三代目火影是一个老好人。

  一个老好人要怎么做到直接或间接地让那么多无辜的人成为牺牲品?

  难道就因为他愿意成为牺牲品,他的亲人也成为了牺牲品,他就能让别人也成为牺牲品吗?

  人类的自私在他那里仿佛几乎没有体现,他所展现的都是无私宽和的一面,可是为什么反而会导致那么多的悲剧发生?

  您知道是为什么吗?

  ——奈良鹿丸」

  北极星的回信,是在中忍考试决赛前一天的下午送到的。

  「日安。

  你提出了几个不仔细解释的话就容易造成误解的问题呀,不过能够想到这些问题真是太好了。那么下面,我将我的解释一一说来,我并不保证那是绝对的正确,你可以从中得到启发,然后总结出属于自己的正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