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加拉提唯一犹豫的地方在于到底要不要加入“热情”,再次成为一个黑手党。
如果不加入“热情”的话就没办法利用gān部波尔波的手被“箭”刺中得到替身能力,而不成为替身使者的话就没有足够的力量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可是如果加入“热情”,那么可想而知的,前期无论他再怎么避免,也难免成为黑暗的爪牙,为虎作伥……奇迹般的重来一次,难道他依旧只能用这种方式来保护想要保护的存在吗?
布加拉提的所有犹豫,归根结底不过是这件事罢了。
他仍然在犹豫,但是留给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了,他知道这一点。
他想咨询七夜萤,听听她的建议,可是天南海北的,如何能联系上?
昔日魔女壹原侑子给七夜萤的能力,如今也不能用了——至少他的尝试是失败的。寄往出版社的信件也没有回应,出版社大概也不知道七夜萤的确切地址,毕竟她的地址总在变……
他能在必须要做出选择前见到七夜萤吗?
布加拉提对此感到不安。
并不知道布加拉提也保留了记忆的七夜萤此刻远在万里之外,穿着鲜艳的纱丽和一位当地少女学习跳舞。
她已经学了好几个小时了,在一边旁观的宇智波鼬吃惊都吃惊了好几回。要知道这是个情愿抱着人大腿gān嚎都不愿运动健身出汗的人,今天居然会兴高采烈地不停流汗,累得气喘吁吁……太阳也确实是从西方落下的啊……
“宇智波君宇智波君!你看我的脖子、啊不,你看我的头!它可以在不动脖子的情况下动来动去!”
梳着麻花辫,带着茉莉花环的女人兴奋不已地说。
(我也会。只是肌肉和骨骼的控制而已。)
“恩,很厉害。”宇智波鼬给面子地鼓了鼓掌。
“你也跟我一起学嘛~真的!我就该去跳舞的,写什么鬼小说!看我的裙子飘起来多~~~么好看呀~”
(我拒绝。并不想做那么热情的动作。)
所幸沉浸在自己跳舞多么开心,舞蹈时飞扬的裙摆和首饰又多么美丽的女人只是随口一说,根本不在意他的回答,自顾自地喝了口水,擦了擦汗后就又凑到了老师身边,想学那个摆出来后特别妖娆的姿势。
在世界各地都有忠实读者的北极星先生因为沉迷练舞所以不再连载专栏,足足停更了三期后才刊登了一篇肥厚的旅游札记,算是勉qiáng喂饱了衣食父母。
「……
宇智波君比我还在意印度的神话故事。他当然不相信有神明的存在,至少没有会为了世界的稳定与和谐把自己分成两半,忍受一劫又一劫的分离的神明。
我也不相信,我说因为如果有神明的话,我无法忍受自己不是神明。(1)
他说我又用别人的话搪塞他,然后笑得意味深长地走开,可见是“积怨已久”了。
如果有神明的话,就该在这种时刻显灵了!不然实在没有用处。
然而我却只能快步地跟上去,挽住他的胳膊,对他说虔信者的信仰与苦行。
过去、现在、未来都有一个湿婆对萨克蒂女神的转世雪山神女说他是她苦修来的奴隶。
我不愿意说那些只有两个人知道就够的话,空气不必听那些话,世界也不准听。
于是我对他说虔信者的信仰与苦修。
“无时无刻不举高右臂,吃饭睡觉都不停止下来,我实在不知道这是一种何等的苦修,只有些觉得……如果一棵饱经风霜的树最后什么果子都结不出来,那真是太悲惨了。”
他偷偷摘了朵我花环上的茉莉花,放在掌心,“他们也可以用单纯的爱和信去取悦他们的神,但是他们选择了苦行,这说明苦行的存在意义不仅是对于神,更是对于决心苦行的人。那我们所不懂的行为里肯定也存在着我们不懂的意义。”
“你的意思是,”我说,“他们在顾影自怜。”
我本来想说“自我感动”的,但我的舌头有它自己的想法。
他愣了愣,合上了掌心,对我说:“或许我们不该用这么刻薄的目光去看待他们。”
明明只是我一个人的想法而已,宇智波君真温柔。
但是——
“他们确实太入戏了,无论是否真有所谓的’意义‘存在,入戏到这种程度已经让人胆寒了。与其说他们在苦行,倒不如说他们在受罪。”
“他们自己选择的受罪。”宇智波君用很温柔的口吻说。
“他们自己以为的苦行。”我很坚持,“他们以为那是苦行,但那是受罪,他们追求的是苦行而不是受罪,世界上总有只是苦行而不是受罪的存在之物,比如永远纯真无邪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