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敌人就从高处跳了下来,落到了他们面前。
手臂上缠着红色布料的宇智波鼬标准且迅速地打败了敌对队伍,然后才绽开一抹笑,向手臂上缠着的白色布料早已变得脏兮兮的七夜萤伸出手。
“七夜桑,我发现了一个地方,你肯定喜欢的,我带你去吧。”
七夜萤小心翼翼地看了眼昏倒在地的队友,宇智波鼬笑着解释道:“没关系,这次生存训练只是比哪个小组能最快到达出口而已,他们很快就会醒,附近我看过了,没有危险。”
七夜萤放下了心,拉着宇智波鼬的手站起来,委屈得不得了,“我快累死了,又饿又渴,一步都不想动,就算你跟我说看到有昙花要开我也没动力QAQ”
宇智波鼬想了想,提议道:“那我背你?那里不远,你也不重。”
七夜萤犹豫,“真的是我会喜欢的地方吗?”
“我觉得你会喜欢的,很漂亮哦。”
“那……走走走!”
宇智波鼬带七夜萤来到了一处河潭外围,他拨开遮挡视线的树枝,回眸微笑,声线温柔,“怎么样,你喜欢吗?”
矮矮的芦苇一丛一丛乱糟糟地生长着,今夜繁星挂满天空,天空下飞舞的是一明一灭的流萤。
七夜萤觉得自己不用特意回答了,她的神情就是最好的答案。
欣赏着这夏夜独有的奇妙美景,七夜萤惊羡得都快哭出来了。
“本将秋草并,今与夕风轻。
腾空类星陨,拂树若生花。
屏疑神火照,帘似夜珠明。
逢君拾光彩,不吝此生轻。”
“嗯?你说什么?”七夜萤的声音太小了,宇智波鼬没听清楚。
七夜萤转身,借着萤火的光凝视着宇智波鼬的眼睛,“是曾经的一首诗。它的意思是:萤火虫本来附着在秋草上,夜晚在风中飞舞。它就像天上的星星坠落,仿佛树上开了花,宛如神明的火焰,好似发光的珍珠。如果能够遇到欣赏它光辉的知己,那么它将不惜奉献出此生。”
“……七夜桑,为什么要哭呢?”
“因、因为太美了。越是不开心的时候,看到美好的事物就越容易被感动。宇智波君,真地好漂亮,你给了我非常珍贵的礼物。今后当我回忆起今天,我想起的不会是他人的恶意,不会是艰难的旅途,不会是令人生厌的自己,而是这么美好的一幕。是的,我坚信,未来的我会无数次地被这一幕给治愈,而你将永远都会是我不可或缺的药引。”
“我怎么能受你如此的恩惠而没有任何回报?在这个世界,我的时间被割裂为了两种:和你在一起的时间,还有其他的时间。”
“……”
“不过这句话不是我发明的,是一个超级厉害的诗人,叫博尔赫斯,他还有一首诗也很棒!叫《我用什么才能留住你》……”
5、
“我真地做不到!而且这不是我的错!怎么可能会有老师让学生去剥夺生命?!宇智波君你看看我的手,这是一双能够沾染鲜血的手吗?这么小,甚至都还没有长开的一双手,这样一双手去拧、拧断毛绒绒的兔子的脖子……你能想象吗?!”
“……七夜桑,可是……这是忍校的必修课,忍者……”
“我也不是不能接受这个世界上存在着杀戮与罪恶啊,我又不是一无所知以为这个世界上只有爱与善而没有其对立面的笨蛋,连上帝创世的时候都创造了地狱呢!”七夜萤情绪激动地握紧了拳头。
“可是,可是这样是对的吗?不是的,我最受不了的不是这个。宇智波君,是这件事里老师表现出的态度。他一点罪恶感都没有,对我说让我去拧断它脖子的时候,他一点羞耻心都没有。我无法接受这一点,这是道德的败坏!人如果接受了这一点就会变成不懂反思不懂恐惧的……你觉得我在发疯是吗?”
面对突然平静下来,神情yīn郁的七夜萤,站在她对面的男孩子愣了一愣,有些慌,不假思索地摇头,“没有,怎么会?我愿意倾听你的想法和观点,并没有看不起你的意思。”
七夜萤咬了咬唇,躁郁的思绪最终还是在宇智波鼬平静且温和的目光里渐渐平复了下去,她孤苦茫然地扭开了头,望着远方樱花如彩云。
“你知道吗?洛夫克拉夫特有一篇文章叫《皮克曼和他的模特》。里面用第一人称的视角讲了一个故事,我以为皮克曼所创作的那些画都是想象,是属于皮克曼的天赋,是因为皮克曼懂得解剖结构和激起恐惧的生理机制,能使用恰到好处的颜色和笔触来触发观画人的情感波动。可是实际上,皮克曼所绘的那些充斥着恐怖的怪物、yīn险的环境的画都是写实主义。‘他将地狱的烈火掺进燃料,他的画笔是能催生噩梦的手杖’。他不是凭借着天赋和智慧,他只是把看到的那些怪物和地狱如实地画了出来而已。他是人类的无情仇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