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
现在就让她以读者的身份来分析一下伟大而又杰出的文豪北极星所纂写的短篇小说《童话女巫》……《女巫阿黛尔》……《薇薇安公主》……《王子的恋爱》……
呃……
总之名字不重要!
七夜萤自顾自地点了点头,然后在罗宾不解的目光下义正严辞道:“我觉得女巫的悲剧点有很多个,但是女巫人生悲剧的核心内核其实只有一个,那就是她做不到保护自己的善良。但是这又出来一个问题,若我们经历她的经历,那我们会比她更善良吗?还是说更加邪恶?”
罗宾微微一颤。
七夜萤没有注意到这个细节,而是继续以一个历经千测万考,做过不下一千道阅读理解题的过来人的口吻从头开始分析。
“你看啊,首先,女巫这个身份就是一个悲剧因素;其次,她的家庭环境以及生活环境都造成了她的性格以及之后的性格转变;最后,她的经历基本能够归结为自作孽不可活,王子公主一次又一次地原谅她放过她,她拥有很多次改过自新的机会,可是她却只是越陷越深,最后作茧自缚。问出女巫为什么不悔改的人大概从未站在女巫的角度去思考,或者自以为自己已经站在了女巫的角度去思考。”
七夜萤回想了一下,说:“菲茨杰拉德在他的小说《了不起的盖茨比》开头写了这么一句话:‘每当你想批评别人的时候,要记住,这世上并不是所有人,都有你拥有的那些优势’。”
七夜萤说:“女巫阿黛尔没有的优势就是一颗坚qiáng的心和足够的知识。坏人最后沦为坏人,很显然就是缺少了成为好人的条件——这说到底只是一句废话,但是如果不重视这句废话,不清楚紧跟在这句话后面的是什么,只是站在道德的高地上去肆意批评的话,最后只会显出自己的愚蠢。所以经常有人说愚蠢的好人比坏人要更有害,如是而已。”
宇智波鼬旁听着,听七夜萤说完,看她转头看向自己,和她相视一笑。
他好像抱抱她,不过他只是悄悄握住了七夜萤的手,许许多多的回忆像海中的làng花绽放又凋落,等待下一次的绽放。
如果有人问宇智波鼬为什么会喜欢七夜萤的话,那么他会回答:“因为我喜欢她眼中的我。”
宇智波鼬喜欢七夜萤眼中的自己,或说,他喜欢那个在七夜萤身边的自己。
如此种种,不足为外人道。
七夜萤笑得甜甜的,悄悄挠了挠宇智波鼬的手心,然后才清了清嗓子,继续对陷入沉思的罗宾答题。
从结构主义到解构主义,从嘲讽和戏仿到虚无主义,从文学母题“复仇”中的典型模板到童话故事的存在意义,七夜萤说了很多很多,多到最后甚至出现了观点冲突或者矛盾的情况,而面对罗宾的质疑,七夜萤也表现得很厚脸皮。
“因为我不知道你想要什么样的答案嘛,所以就把所有能联系上的都说了。我说我想说的,你听你想听的。说白了,人与人之间的jiāo流就是这么一回事儿,要是以为表达能够完整,或者完整地被接收,那才是做梦呢。”
银发绿眸的少女笑弯了眼,拍了拍罗宾的肩,“不要在意这些细节,谁能说我说的就是对的呢?要是你能给我我想不到的答案,那我反而要感谢你呢~反正最近也没事儿,要不我给你布置一道作业,题目就是……哎?罗宾?”
站起身扭头就走的罗宾摆了摆手,“告辞,我还有一整个世界的历史等我整理呢。”
七夜萤鼓了鼓腮帮子,也扭头,长发又扬起来,洒在他们两人的手臂和背上。
前方是无边无际的大海,偶尔会遇到一群有一群的鲸鱼,鲸鱼的声音带有一种蓝色的忧郁。
海王类游过的时候可以在海面上看到一片巨大的yīn影,让人联想到洛夫克拉夫特笔下的旧日支配者,在永恒的宅邸拉莱耶中,长眠的克苏鲁候汝入梦。
让人庆幸的是,在群星归位之前,人类所要面对的灾难只有人类自己。
第120章
已经成年的特拉法尔加罗背着个行李,站在海边,手掌挡在额前远远地眺望着,约莫十多分钟后,在他视力的极限范围内出现了一艘船。
特拉法尔加罗眼睛一亮,紧紧地盯着那艘船。
早就已经不再年轻,中途还去过七水之都升级了一次的绿宝石号浑身上下哪里都好,就是一面丑哒哒的船旗太跌份。
特拉法尔加罗看清船旗的那一瞬间就脸黑了。
虽然当年七夜萤和宇智波鼬离开前他就知道船旗很丑,但是这么多年过去了,绿宝石冒险团又添了新的船员,于是……更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