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好半天。
颜芷兰看着徐霄鹤艰难的说:“我可以告诉您,只是怕她……”她看了看萧若烟,她怕萧若烟听了会不开心。
萧若烟拿起旁边的茶杯喝了一口水,非常的大度:“我不会生气,既然答应好好配合治疗了,怎么会那么小心眼呢?”
是么?
徐霄鹤点了点头,她看着小颜,很会切入:“你梦里的她也是这么的可爱么?”
可爱?
萧若烟听了这个词皱了皱眉,她有可爱么?之前可能被人说冷漠说习惯了,这个词似乎跟她不大沾边。
颜芷兰往她怀里缩了缩,轻声说:“要比……嗯,要比她现在更加的桀骜一点。”
啊……
徐霄鹤还没有弄明白怎么回事儿,萧若烟听懂了,她低头看着小颜:“你是说那个混——你梦里的那个我,还停留在高中生的心智水平?”
颜芷兰:……
徐霄鹤:……
瞧瞧这人,刚说完不会生气,这言语里的酸气和挖苦简直要溢出来了。
颜芷兰捏了捏她的脸:“高中时的你也不幼稚,很迷人的。”
萧若烟听了努力克制着,她本来想要很平常的笑一笑,可到最后那笑刀子一样揉着凉气:“看吧,总算说实话了,你还是喜欢那个混蛋。”
颜芷兰:……
徐霄鹤哭笑不得,再让她这么打岔,就没办法继续下去了。
她看了看萧若烟:“要不若烟你先去给我们做点什么宵夜?”
这明显是要支走她。
萧若烟虽然不乐意,但还是听话的起身,颜芷兰抓着她的手吻了吻,算是安慰了,萧若烟这才好了一点。
她离开之后。
颜芷兰果然放松了一些。
徐霄鹤能够肉眼的看到她的身体不再那么紧绷,她心里琢磨着,看来她的梦境还有更深入的部分。
颜芷兰这些年,的确见过很多心理医生,大多数都是会重复的跟她说“你要敞开心扉,你心里想着什么你要都说出来”、“你不要憋着自己,你说啊,不说我们怎么理解?”要么就会跟她说:“你必须要从这样的状态走出来,不然你的家人朋友都会担心,你忍心吗?”
她是想要说。
她是不忍心。
可是她说了,父亲指挥反对,她不忍心了,伤心的就只会是她自己。
徐霄鹤的方式很特别,很亲近,她不是带着目的的去问话,去治疗,而是像是聊天一样窸窣平常。
“我听薇薇说,你们分开那年是十八岁。”
颜芷兰点了点头,她黯淡的表情让徐霄鹤有点心酸,“那是很美的时光呢,如果没分开,你们应该会一起考同一所大学吧。”
颜芷兰知道她的意思,她的膝盖曲起,将脸颊埋了进去轻轻的说:“是呢,我们考了一所大学。”
她的眼神变得有些迷茫,中间的光散了,仿佛进入了另一个世界。
她喃喃的:“我的梦里……我们没有分开,我们很努力很努力,考上了**音乐学院。”
徐霄鹤顺着问:“还记得第一次幻觉是什么时候么?”
颜芷兰点着头,她陷入了回忆,即使是假的,她还是忍不住露出微笑。
——我们上大学那天很开心啊,阿烟抱着吉他去的,我们离开家都有点担心啊,在路上,她握着我的手。
……
她们是坐着绿皮火车去的。
颜芷兰以前的jiāo通方式基本上都是飞机,这次离开家,颜峰说要送她的,可是她偷偷拒绝了,说要练习自己的独立性,姐姐颜芷伊在旁边听着忍不住笑她。
是为了独立啊,还是为了跟萧若烟一起甜蜜旅行啊?
去学校那一天。
颜芷兰很开心,她第一次坐这样的绿皮火车,本应该是忐忑的,可是萧若烟一直牵着她的手,她什么都不怕了。
在火车上,萧若烟给她安排的很好,她揉着小颜的头发:“不让你跟着我一起来的。”
颜芷兰害羞的笑,她的眼睛勾着她:“我想要跟着你。”
大学了,代表什么?
她们渴望的自由终于来了。
萧若烟很细心的把她的卧铺给铺好,其实要是她自己来,为了省钱,她会买硬卧的,家里为了她学音乐花费了不少,以后的路还不知道,她必须要省吃俭用。
可是有颜芷兰,她不能让她跟着吃苦啊。
小颜对于火车里的一切都很稀奇,她四处看着,偷偷的问萧若烟:“那个传说中神通广大的瓜子jī爪八宝粥的小推车呢?”
萧若烟把一切收拾好,她又从包里掏出了一件厚厚的外套,给小颜披上了:“一会才过来,只是现在没那么神奇了,以前的火车人挤人连个苍蝇都过不去,可那小车去自由通行,现在多宽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