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且等着吧!今天之后就会有好戏看了。”胡安娜王妃注意到诺福克公爵的身旁站着一位相当漂亮的少女,甚至在打扮上比一些伯爵千金乃至公爵千金还要来的华贵:“你说新王后要是知道了罗切福德子爵夫人跟诺福克公爵的关系,还会不会将这只毒蛇留在身边。”
“当然会。”威廉·都铎瞥了眼看好戏的胡安娜王妃,给了个出乎意料的答案:“我要是新王后,就将罗切福德子爵夫人留在身边。横竖诺福克公爵是要挖我的墙角,我又为何不留着一个知晓诺福克公爵秘密的人?罗切福德子爵夫人早就没有娘家可依,要是诺福克公爵哪日抛弃了她,那些个被她得罪过的人就会蜂拥而上地将其撕个粉碎。生死危机之下,罗切福德子爵夫人还有什么不可得罪的?如果国王非要找情妇,那就找一个能被我拿捏,没胆子在我面前耀武扬威的情妇。”
“呵!这还真是你会说出的话。”胡安娜王妃算是服了威廉·都铎的思考方式,于是又看了眼诺福克公爵身边的那位少女,只见她满脸兴奋地拨弄着自己的珠宝与裙子上的花边,毫不介意命运带来的礼物到底价值何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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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华德家的兰贝斯宫位于兰贝斯桥的东面,与威斯敏斯特桥毗邻,同威斯敏斯特大教堂隔河相望。
目前住在这儿的,是前任诺福克公爵的遗孀阿格尼丝·蒂尔尼,她在丈夫死后便获得了一笔不小的财产,其中就包括这所装饰豪华,地理位子极其优越的兰贝斯宫。
虽然目前当家的并不是老公爵夫人的亲子,但是诺福克公爵同这位继母一直都是战略合作伙伴,所以两人的相处倒也相安无事。
考虑到老公爵夫人的年纪,她没有去参加国王陛下的婚礼,而是在一群年轻秘书的陪伴下,猜测着那只来自克里维斯的母牛何时会被亨利八世抛弃。
“呵!短短十年里,我们的国王陛下就已经送走了三位王后。”老公爵夫人抿了口热葡萄酒,回忆起安妮·博林的死刑场面,忍不住用一种怜悯,且幸灾乐祸的语气说道:“可怜的克里维斯公主,即便知道自己的chuáng榻上染着前三位王后的鲜血,也无法长出两个脑袋去服侍这位yīn晴不定的君王。”
“呵!我亲爱的老公爵夫人,比起可怜一位高贵的外国公主,你难道不应该去可怜一下自己的继孙女吗?”一位被排斥在中心圈子之外的绅士,十分粗bào地将挡在自己面前的年轻男子扒开,看着老公爵夫人的眼神几乎喷火:“你趁着我去爱尔兰的功夫将我的未婚妻送到了国王身边?老公爵夫人,我没想到您居然是如此卑劣之辈。”
“哦!我亲爱的迪勒姆,这世上的卑劣之徒太多,我只不过是其中最不起眼的那个。”对于这个三番两次来找自己要说法的前秘书,老公爵夫人已是厌烦至极,但却不得不耐着性子去哄他:“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凯瑟琳只不过是履行了霍华德成员的义务,谈不上卑劣二字。”
说到这儿,老公爵夫人还故意用轻蔑的眼神打量着愤怒的迪勒姆,冷笑道:“况且你们两根本就没订婚,而是背着家族无谋苟合。迪勒姆,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凯瑟琳的性格,知道她想要什么,或是能为此舍弃什么。”
“国王能开出的价格远不是你送出的一枚枚绢布花所能媲美的。你根本想象不出她进宫时穿的裙子有多么的华贵,哪怕你不吃不喝个五六年都买不起。”
老公爵夫人的话让迪勒姆下意识地拉了拉衣角,觉得自己最好的衣服也变得寒酸起来。
“亲爱的孩子,我能理解你想要与心爱的女人共度一生的美好愿望,只是凯瑟琳并非是你的良人。即便你们之间没有国王陛下的gān涉,凯瑟琳也不可能嫁给你。”qiáng硬过后的老公爵夫人突然间又缓和了语气,对着迪勒姆动之以情,晓之以理道:“她是霍华德家的女孩,而你只是个无名之辈。即便凯瑟琳不属于国王陛下,诺福克公爵也会让她嫁给伯爵,子爵或是有可能获得爵位的律师或商人。迪勒姆,你也是时候放弃凯瑟琳,去寻找真正属于你的女人。”
说罢,老公爵夫人还给了迪勒姆三百英镑的现金作为补偿,足足是他工作两年半的收入。
收下钱的迪勒姆十分克制地离开了兰贝斯宫,在踏进马车的那一刻朝着兰贝斯宫的方向狠狠吐了口唾沫,满脸yīn霾道:“三百英镑的补偿是在打发叫花子吗?我可不会轻轻放下这份屈rǔ,你们霍华德家要付出更大的代价才是。”
迪勒姆猛地合上嘎吱作响的车窗,朝着伦敦的方向露出一个yīn惨惨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