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我跟亨利刚结婚时,他可是用了这世上最难听的词汇来羞rǔ我。”凯瑟琳·德·美第奇将吉斯公爵的信件放在蜡烛上烧了个gān净,然后让伊莎贝尔·德·利默伊给她勒紧了束腰。
“该死的,我现在丑的像只老母牛。”凯瑟琳·德·美第奇看着镜子中的自己,不断地咒骂道:“你能想象我的丈夫宁可跟一个快六十岁的老女人在舍农索城堡里卿卿我我,翻云覆雨。也不愿意来看一下他那悲伤的妻子,以及快要出嫁的女儿。”
自打凯瑟琳·德·美第奇夭折了一对龙凤胎后,亨利二世便对这个又老又丑的妻子失去了耐心——毕竟他们已经有了七个顺利存活的孩子,而且其中的四个都是男孩,所以亨利二世也不必再为了瓦卢瓦的延续,而去触碰自己的合法妻子。
丈夫的冷淡再加上法兰西与西班牙,英格兰的联姻将至,凯瑟琳·德·美第奇一想到她的两个女儿将要远嫁,不由得心碎不已。
同时也加深了她对亨利二世的怨恨。
要是亨利二世能像英格兰的威廉三世或是西班牙的腓力二世那样有用,那么她的女儿也不必被当成货物一样地卖来卖去。
几个跟外国公主订婚地儿子还好,毕竟在这个年代里,男人总不会在婚姻里吃大亏。
可是女儿呢?
虽然西班牙与法兰西领土相接,而英格兰的威廉三世又是她二女婿的舅舅。可前者是法兰西的宿敌,后者是新教国王,她那可怜的伊丽莎白和玛戈要如何面对这些如láng似虎的异乡人?
看着王后既怨恨,又不舍得表情,伊莎贝尔·德·利默伊除了气愤,便只剩下无穷无尽得叹息。
早在凯瑟琳·德·美第奇生下第一个孩子时,这个忠诚的意大利侍女就不止一次地劝说凯瑟琳·德·美第奇,不要沉溺于国王的偶尔温柔中。只可惜固执的王后并不听她的话,反而绞尽脑汁地维护自己并不出众的容貌与身材,仿佛她只要从产后的状态中快速恢复,就能获得亨利二世的喜爱。
真是糟糕透顶的想法。
伊莎贝尔·德·利莫伊用力将凯瑟琳·德·美第奇的腰肢勒到只有四十厘米宽,然后又为王后扑上厚厚的铅粉,来遮掩她脸上的斑痕。
“那您打算跟吉斯公爵握手言和吗?”伊莎贝尔·德·利默伊是凯瑟琳·德·美第奇在宫中的耳目,更是与波旁家的孔代亲王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所以她很清楚自己的女主人跟吉斯公爵的关系有多么糟糕。
而后者居然能放下与凯瑟琳·德·美第奇的前仇旧恨,主动抛出合作的意愿。
足以看出现在的吉斯公爵,已经窘迫到在亨利二世的宫廷里,找不到合作伙伴的地步。
“我不过是个被丈夫厌弃的女人,根本帮不到吉斯公爵。”凯瑟琳·德·美第奇并不认为吉斯公爵能给她想要的东西,况且她都已经熬到了今天,只要等着亨利二世老去,凯瑟琳·德·美第奇便可以通过自己的儿子,来掌握法兰西的最高权力:“亨利连权力的残羹冷炙都不愿施舍于我,更别提听我的话,让吉斯公爵重返权力的顶峰。”
勒紧束腰的凯瑟琳·德·美第奇尝试着喘了几口气,然后拿来一把扇子,尽力将新鲜的空气扑到脸上:“吉斯公爵能顺利回来就已经是上帝保佑的结果,而蒙莫朗西公爵接连打输了重要战争,波旁家和其他的贵族们也不会再支持他。”
“蒙莫朗西公爵倒是不足为惧,关键是戴安·德·普瓦捷。”伊莎贝尔·德·利莫伊很清楚什么样话题能够引起凯瑟琳·德·美第奇的兴趣。
果不其然,法兰西的王后在听见老情敌的名字后,原本幸灾乐祸的表情也变得凝重了几分,然后用探究的语气说道:“你是不是听说了什么?”
“吉斯公爵让我转告您,国王陛下已经不想维持与您的婚姻,但是他也不想让您的孩子沦为私生子。”伊莎贝尔·德·利默伊的话,让凯瑟琳·德·美第奇如坠冰窖。
“对于国王陛下而言,如果法兰西失去了对米兰公国的控制权,那么与意大利,尤其是与佛罗伦萨的联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伊莎贝尔·德·利默伊补充道:“而西班牙国王也保证会让时任罗马教会审判大法官的安东尼奥·吉斯莱乌里,成为下一任罗马教皇。所以您的重要性,已经不能同往日相比。”
可以说,现在的凯瑟琳·德·美第奇,至于亨利二世而言,并没有太大的价值。
若不是为了七个子女的合法性,薄情寡义的法兰西国王也不必与凯瑟琳·德·美第奇耗到现在。
“你的意思是,亨利想杀了我?”凯瑟琳·德·美第奇虽然震惊,但还是保持了冷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