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心上仿佛被轻撞了一记。不对,她不能就这么被骗了,这个男人口蜜腹剑只是说得好听罢了,一旦狠起来自己一条小命不够他杀的。
她将下颌抵在在皇帝肩上,心里头的百转千回纠地纠结着,忽然瞥见侧窗便一抹鲜红缎面,纯正的红色是皇后最喜爱的颜色,背对着站在窗边,以为殿内的人瞧不见她。
来得正好,华琳琅不是要皇上一杯毒酒结果了她么?那她也不必再装得温顺恭敬,自己受欺压多时,至死也这么憋屈,她很不服气。
“皇上爱皇后么?”她在皇帝耳边地问,搭在他肩上的手一路往下,抚过他锦袍上繁复的团龙纹停在胸膛。
“皇后出自华家,她的姑母孝纯敬皇后将朕抚养长大,朕自然会敬重她。”
“那皇上为何又将统领后宫的权力移jiāo给淑妃姐姐?”
“因为皇后、不可在背后议论皇后。”
“因为皇上想废了皇后?立淑妃为后?”
话音刚落,皇帝瞬间将她从身上扯离,面上冷了下来,“放肆,回去继续抄你的书。”
再不放肆她就没有机会了,不但不起身反而更寸进尺,有些怯然眸中却有流光转换,“那皇上......喜欢臣妾么?”
皇帝沉下脸色,往后靠到龙椅上,“朕很喜欢贵妃。”
“那比起皇后呢?”
二人之间从来都是皇帝的气势bī得她喘不过气来,今日则相反,她不再虚以逶迤,直白地问这一句。
“皇上更喜欢谁?”她才哭过一双眼眸红红的像是小兔子,微微侧这头,簪在发上的步摇轻轻晃动。
皇帝神色凛然,幽深的眼眸若有似无地看着她,轻吐出一个字,“你、”
“比起淑妃呢?”她继续追问,“皇上最爱淑妃娘娘是不是?”
“于君王而言,心中装着山河万千,装着天下百姓,情爱并不值得一提。”
“若淑妃与皇后同时遇险,皇上会救谁?”
“朕是男人,后宫之中不论哪个妃嫔遇危,朕都会尽力相救。”
一连串的问题bī问得皇帝来不及反应,要思索一番才回答。
“可皇上方才还说江山与百姓更重要。”
这一句反驳得皇帝无话可说,回过神后将她从膝盖上拉下来指了指桌边的椅子,“继续抄书,若今日抄不好这一章就别回去了。”
“好啊,臣妾就宿在书房。只能让刘公公伺候皇上沐浴更衣。”她坐下执起笔沾了些墨,侧过头往窗口瞥了一眼,那抹红色依旧还在。皇后这次倒是沉得住气。
暗自想了想往前趴到御案上,近距离注视着皇帝问,“皇上说过要臣妾为你孕育龙嗣,这句话也对皇后娘娘说过么?”
皇帝眼神淡漠地扫过来,“朕现在不用你孕育龙嗣,你给朕在端午之前抄完这本《史记》。”
抄书而已,横竖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不能bī疯华琳琅也要气死她。
“若抄不完朕就罚贵妃、”
“罚臣妾什么?”还能怎么罚她了?她手中的笔尖落到纸上顿了顿。
“罚爱妃三天下不来chuáng。”皇帝面不改色道。
猝不及防地听见这句,连带着手中的笔都惊得抖了抖,纸上写坏了个字,堂堂坐拥天下的君王,真真好不要脸!
与皇帝拌了许久的嘴,想起来再抬头去看,窗口抹红色消失了。皇后这此竟然没发作,看来传言并不真。
抄了一上午的书于心然就坐不住了,一会儿翻翻书,一会儿从笔筒里挑挑选选,估计皇帝也嫌她烦,就打发她离开书房。
今日她特意命一喜留意行宫门口,到了傍晚皇帝换药的工夫,一喜悄悄过来禀告,“打听到皇后娘娘自书房回月合殿后发了好大的火,殿里所有的摆设被摔了个粉碎,拔下金簪子要刺人,伤了四个宫人。贴身宫女着急离开行宫去山下,再回来时带了个人,大概是个大夫。”
华琳琅真有疯病?于心然大为震惊,此时御医正好为皇帝换好药从内室出来。
“贵妃。”听皇帝唤她,于心然就没继续问下去,立即来到皇帝身边,以为要她伺候着沐浴更衣,没想到皇帝只是将一卷轴递过来,神色无比平静,“打开看看是什么。”
是赐死她的圣旨?于心然将手背到身后万万不敢接,白日里冲撞了他几句,也不至于就这么决定要她死吧。
“接着。”
她摇摇头,“臣妾不敢接,别给臣妾。”
“与你无关,你接吧。”
与她无关的意思就是并非赐死的圣旨,难道是给她看看废黜皇后的圣旨?于心然心中一喜,接过来就打开看。
只字未提皇后,而是、而是他给妹妹和徐雁秋的赐婚圣旨!好大的皇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