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小心,此物剧毒!且无药可解!”张御医立即制止。
皇帝又从容盖上盖子,拖着瓷罐递到她面前,“贵妃作何解释?”
于心然正在跪坐在皇帝足边,吓得往后躲开,“臣妾、臣妾并不知情。”
皇后趁热打铁道,“既然人证物证具在,上次红豆糕一事被贵妃侥幸逃脱,这次要一起算算账。皇上是时候定贵妃的罪了,还有于家弑君的罪名。”
她站在皇帝身侧,头戴点翠金华钿子,身着广袖大红色锦袍,裙摆上用金线绣着的凤凰栩栩如生,像随时幻化成形展翅翱翔。从于心然这个角度仰望过去,皇后面色铁青、威仪端方。不论何时见她都是浓妆艳饰,孤傲俾睨众人,皇后抬手吩咐神兵宫人,“去取毒酒来。”
华琳琅针对错人了,她要斗的是谢清!如此紧要关头,于心然下意识地向皇上求救。
皇帝淡淡别开眼,“贵妃素来胆小,定非主谋,皇后先回月合殿,朕亲自审问她几句。看看是否同永安侯相关。其他人也都出去。”皇帝沉声命令道,语气不容辩驳。
“可是皇上、”
“朕定会秉公处置,皇后近日身子不好,回去休息吧。”
“臣妾遵旨。”皇后只能欠身行礼,带着宫人离开了御书房。
关门声骤然响起,殿内再无旁人。于心然比方才更加紧张,这事说出来是个死,不说出来也是个死,嫡妹真的是害死她了!
“倒还算机灵,知道叫张御医去查那块红豆糕。”
皇帝脸上无一丝恼意,于心然为自己辩解的话求饶的话全在嘴边,竟然丝毫都派不上用场。
“心里也算藏得住事。”
深宫之中,心里藏不住事的人活不下去。
皇帝将瓷罐放置道手边的矮几上,“朕不愿与你多费口舌,还是老实jiāo代了好,否则皇后真会一杯毒酒了结了你。”皇帝朝着她伸出手,指腹轻轻摩挲着她的唇,压低了声音道,“贵妃娇媚,朕还未享用够,有些舍不得。”
“臣妾真不知道......”于心然往后退开,她并不相信皇帝。他定要抓住这个把柄,好连同行刺之事一同跟于家算总账,她不能认下这罪名,更不能抖露嫡妹。“求皇上、”
“爱妃惯会作戏”皇帝忽然又伸手捏过她的下巴,“此事已为皇后所知,你求朕也无用。”
他到底什么意思?于心然泪眼看着皇帝。
“贵妃是朕的女人,比其他人来,朕总归要厚待贵妃一些。朕不在乎你说谁是幕后指使,只要合情合理,朕就认下。”
他要她攀诬别人?
“你以为咬定并不知情能躲过去?忘记去年会试试题一事么?”
“那桩事是臣妾做错,可这件事臣妾毫不知情,臣妾怎么可能给皇上下毒!”
“出现在你寝殿的东西敢说毫不知情?贵妃别糊涂走了老路,这次再回过来求朕可就不管用了。”
那要她怎么办?若jiāo代出嫡妹于家定会被连坐,她垂泪欲哭。
“皇上,有宫人jiāo代了。”二人对峙之际,外头侍卫禀告道。
皇帝起身,“这种事上先声夺人才能保住性命,这一点贵妃的宫人比贵妃做得更好。”
定是宜枝把于安然来过星阑殿送东西的事供了出来!皇后闻讯又折返回来。但于心然料想错了,并非宜枝,而是一喜。
“娘娘是全然无辜的!今日上午于六小姐坐了马车上山,说来接于七小姐下山。带了好些礼物,宫门侍卫和其他宫女都可以作证。那些礼物搬了好几趟才尽数搬进了星阑殿的外室。其中就包括这装着毒药的瓷罐子。”
“原来真就牵扯于家人,你接着说!”皇后命令道。
“奴婢收拾礼物时不小心摔破了这装着毒茶叶的瓷罐子,娘娘仁厚并未责怪,只命奴婢清扫gān净。可宜枝说她要帮忙,奴婢就将扫笼起来的东西jiāo给了她。对了,奴婢想起于六小姐离开前与贵妃有过激烈争吵,听得出来她对贵妃心存妒忌,痛恨非常,宜枝既将毒药留在了身边,定是被她收买存心要害贵妃。”
“去将于六小姐带过来。”皇后还未听完就吩咐门外。“贵妃也别想脱罪,既然皇上的药里也掺了毒,你们于家一个都跑不了。”
先声夺人才能保住一命,于心然立即反驳,“皇后污蔑臣妾。方才张御医说了,臣妾曾经请他去验毒,若臣妾本就是用毒之人,何故又请御医给自己留下把柄?!”
“你、”皇后不依不饶地要争辩,可她想不出什么说辞来,“那你说说看皇上的药碗里怎么有毒?”
若说不知情定会任人摆布,“因为、”
一喜先她一步开口,“奴婢记得张御医曾说这毒异常剧烈。宜枝收拾完残骸就被娘娘派去为皇帝送药,定是手上沾了毒又碰过药碗才险些害了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