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嗯。”

  云横没有多问便转身去了厨房,他向来不太明白女子那些方面的事情,可既然阿夕没有骗她,若是女子都会那样,为什么她却那么疼?

  沉江……到底是谁将她毒烂脸、沉了江?

  端着热水盆进来时,云横脸色一如既往地森沉,甚至还多了几分yīn鸷。

  沈晚夕吓得胆寒,接过布带后自己先难为情了一会,良久才抬起头怯怯道:“我自己洗就好,你要不先出去等我一下?”

  云横眉头皱得极紧:“你自己能洗gān净伤口?不用我帮忙吗?”

  “……咳咳咳不……不必,你快走。”

  沈晚夕原本捂着小腹,现如今还要腾出手来掩住口唇,她轻轻咳嗽两声,小心地催促着他,原本冒着冷汗的身子竟微微发烫起来。

  原来他以为那里是伤口,伤口在流血,所以会痛。

  不过好像也就是这个道理啊。

  这男人……若说他不懂,他又常常来几句虎láng之词,让人面红耳赤。若说他懂,可他又好像对男女情爱之事比较陌生。

  如果云横是因为久居山中内心闭塞,倒也好解释了,怕就怕这些不懂都是装出来的,那样的人得有多恐怖啊。

  沈晚夕忍着痛下chuáng,因右腿还用棍子固定着,她只能左腿屈起蹲下身,右腿伸直,保持这种怪异滑稽的姿势将身下清洗gān净,把卫生带也系在腰上,又换了gān净的裤子。

  热水冲过之后,沈晚夕的身子也跟着舒服了些,总算没有那么钻心裂肺的疼。

  可她看着chuáng单、被套和衣服上的斑斑血迹犯了难。

  云横就这两chuáng被子、一条chuáng单,被套上血迹还多一些,足足有一片都沾染了,约莫是她睡觉的姿势导致的。

  chuáng单上只有一小块血迹,忍一忍还能睡一晚,被套却是铁定要换的。

  可这一换,里面的冒着棉花的被芯根本没有办法盖呀。

  她眼巴巴地看着chuáng里头云横盖的那条,正思考着如何应对,忽然听到门响。

  云横是听见屋内没了声音,这才进来:“处理好了?”

  沈晚夕咬了咬唇垂下头应了,正愁该怎么解释时,瞧见云横脸色极沉,她声音又弱了下去:“对不起啊,把你的chuáng弄脏了。”

  男人看到这些东西,心情一般都会很烦躁吧。

  云横盯着衣物上的血迹默叹了口气,开口道:“chuáng单今晚将就一下,被套卸下来,明早我一起拿到河边去洗。”

  沈晚夕抬眼一脸错愕地看了看他,两只眼睛像宝石般透亮透亮的。

  沾了污秽的chuáng单被套,他一个大男人愿意去洗?

  尽管内心有些激动雀跃,可沈晚夕还是无法接受,一来她也不愿将自己的秽物给男子看到,二来从古至今都没有男子有过给女子洗这东西的先例啊。

  说出去,会被人笑话的。

  更何况,从前她还听身边的月嬷嬷说过,男子见了女子的秽物是会丢了运势的,日后多会倒霉。她虽然不是迷信之人,可心里对这种事还是会有些疙瘩。

  心里无数的小念头像雨后chūn苗般一个个窜了出来,沈晚夕盯着自己尚不能随意动弹的右腿许久,蹙着眉拒绝道:“明日你帮我打一桶井水上来,我自己慢慢洗吧。”

  从前在府中除了偶尔跟阿娘学着做饭,衣服倒是没有洗过,不过这点衣服洗起来应该不难,只是洗涤chuáng单被套似乎要费些力气。

  更何况还是沾了血的,更不能让云横去洗了。

  “不必,”云横冷声回,“你想弄伤腿,再包扎一次?”

  沈晚夕顿时不敢说话了。

  云横见她犹犹豫豫,原本心中烦闷不耐,可听到她嗓音中的温软怯懦,又像是清风拂过胸膛,总是恰到好处地将他的那股气扫了下去。

  他走到chuáng边将脏了的被套卸下来,连同她弄脏的裤子一起扔在地方,至于棉芯,检查了一圈并无血迹,也被他折叠好扔进了柜子里。

  腾走一条被子的chuáng榻刹那间空dàng了许多。

  沈晚夕耳垂忽然一烫,像是惹了夏天的蜂虫似的,浑身难受得紧。

  云横沉默片刻,“外面脏,你睡里头。”

  “啊?”

  沈晚夕疑惑地看了他一眼,他不嫌她脏吗?

  还专挑沾了血的地方睡。

  那血迹在灯光下红得刺眼,连她自己都有些嫌弃自己了。

  chuáng上只剩了一条被子,今晚她要和云横睡在一个被窝里了吗?

  不过小日子来了,她倒是安心了稍许,至少正常男子都不会选在这个时候对女子做那些事情。

  只是两人同chuáng亦同被,想想都会有些局促和暧昧。

  一人一条被子还算好的,她可以把自己裹得紧紧的,就当身边没有旁人。可同睡在一条被子里,难免肢体接触,她要怎么忽视云横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