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他知道自己睡了很久,也晓得她在外头为他担惊受怕,因此他在梦里都在不断提醒自己,门外有等着她的小姑娘,没有他在身边,她定然心急如焚,满身都是恐惧和无助,却只能憋在心里生生煎熬。

  所以他告诉自己,醒来后一定要第一时间见到她、抱抱她,不再让她担心。

  她紧紧搂着他直说“好”,几句之后仍然哽咽不止。

  云横无声地叹了口气,指尖摩挲到她通红湿润的眼尾,慢慢拭去眼泪,“别哭了好吗?你再这样哭下去,我心里真要比方才还要疼了。”

  “是吗?”

  沈晚夕忙止了眼泪,腾出身来看他,可眼眶里还是蓄满泪,模模糊糊的一片,连他的脸都快看不清了。

  云横将她的小手擒住,置于胸口,微微喘息道:“是,你一哭我就乱了方寸,会摧心剖肝地疼,如同百鬼挠心,魂飞魄散,你想让我这样痛苦吗?”

  她被他说得害怕又迷糊,只觉得严重得不要不要的,慌忙捂紧了他胸口小心地揉着,嘴里也念念有词:“对不起,对不起,我不哭了……”

  他眉眼恍惚了一阵,伸手将她揽到颈边。

  手掌托着她的脸,冰凉的唇瓣贴上来,他缓缓抵开她瓠子般的白牙,在她唇舌间反复摩挲,吻得她浑身痒苏苏的,舌尖也忍不住轻轻战栗起来,去笨拙地回应他的抵缠吮绕。

  她浑身难受得没了力气,也知道他今日根本是累到极致痛到极致,想替他偷个懒,让他早些休息,可是那样的吻竟轻重缓急得恰到好处,她竟都寻不出一丝破绽可以脱身而出。

  两人贴在一起,她双臂情不自禁地勾住他脖子,沉浸在他无边的温柔之中,两人身上都慢慢变得热腾腾的,

  直被他吻得混混沌沌,檀口又至耳廓,至双颊,至眉尾,最后竟先是她先昏昏沉沉地,困到睡着了。

  怀中的小姑娘眼角终于没了泪珠,在他身侧呼吸均匀地睡去,云横抿着唇看了她许久,都像看不够似的。

  想起门外还有不少人等着,云横这才缓缓起身。

  桌案上铺好纸张,磨墨掭笔,五年没做过的事情如今做来竟还是信手捏来。

  良久门框一动,屋门口的人瞬间一个激灵,原都以为是沈晚夕出来了,却没想到走出来的竟是一身玄色宽袍的高大男人。

  “哥哥!”

  魏眠情不自禁地惊呼一声,话落又微微一怔,哥哥给她的感觉好像跟这两日不太一样了,具体如何不一样她也说不上来。

  面前的哥哥面色苍白,看得出身子都透着淡淡的颓然,可这一身玄袍令他身姿如高山独立,超然于众人之上,一双墨瞳似沉潜深渊,教人望而生畏,微微一掠间仿佛巨龙起腾,就连群山万壑都在此间噤若寒蝉,不敢言语。

  魏眠又是担忧又是激动,方才大夫施完针怎么说的,针刺仅能散瘀止痛、舒缓郁怒,哥哥今日这样的情况应是受到了极大的刺激,但能不能全都记起来还要看他自己。

  可她看到了哥哥这样的眼神,心中隐隐雀跃起来,满眼含着期待,小心翼翼问:“哥哥是不是全都记起来了?”

  四周一时静谧无声,男子隔了半晌方才开口,声音喑哑冷冽:“嗯。”

  这话音刚落,众人皆是小小惊呼一声,紧接着狠狠松了一口气,五姑娘的重音落在“全都记起”四个字,而二公子也是明明白白地承认了!

  昔日那驰骋江山的益州二公子终于完完整整地回来了!

  只是面前男子依旧眸光冷峻森严,宛若崖底百丈玄冰,众人只能将眼底的欣喜的笑意压制下去。

  四周扫视下来,云横看向戚然,沉声吩咐道:“明日我与夫人回相山,尔等无需同行。”

  戚然知道主子说一不二,可犹豫了一下:“主子的身体还没有恢复好,不若在城中休息两日再回?或者让属下护送主子和夫人回去吧。”

  云横寒声道不必多言,随即将刚刚提笔写完的书信jiāo到戚然手中,“这封信派人快马加鞭送到益州,此外还有一事要你去办。”

  戚然立即收了信件,附耳上来,待听清吩咐之后应了一声,当即离开。

  作者有话要说:准备回益州啦!

  阿夕和二哥的相见也在倒计时啦。

  第71章他能文能武

  魏眠刚想问哥哥何时回益州,见他目光投来,心里微微紧张起来。

  云横瞧了瞧这个妹妹,又扫了眼她身边那个清逸出尘的男子,想到前两日刚见面的时候,他还无心过问妹妹的终身大事,眼下既然恢复了记忆,这个一母同胞的嫡亲妹妹,他是不得不操心了。

  母亲早已不在人世,父亲也疏于管教,才将她娇养成了这副任性骄横的性子,她从不肯亏待了自己、舒服了别人,可对这清冷端肃的商州六公子却不是一般的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