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晚夕双手撑着下颌,颇有些懊恼:“我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
云横摇头道:“不会,你说的那个人是梧州一案的关键人物,只要掌握了这条线索,一切都即将水落石出。”
一来益州就碰上妹妹被人追杀,沈二郎心情本就不太好,再听到妹妹说“麻烦”二字,不禁睨她一眼道:“这麻烦不是你造成的,你跟人道什么歉?何况就算是真麻烦,你既嫁了人,自然该有人帮你解决麻烦。”
谁娶谁帮,该是这个道理。
沈晚夕可怜巴巴地看着哥哥,道:“你说得对!但是……”
马车似是从一块凸起的石头上碾过,车身剧烈晃dàng一下,沈晚夕一个重心不稳,将将要跌倒之际,身旁两人皆眼疾手快地来扶。
云横离得不算近,却直接伸手搂过她腰肢猛地往怀中一送,最后小姑娘稳稳当当地落在自家夫君的怀里。
沈长泽看着自己空落落的手,眼皮忽然跳了起来。
头顶的飞燕钗顶到男人下颌,微微地刺痛,云横皱了皱眉,垂眸盯着怀中软软的一团,无奈地叹了口气。
小姑娘却往他怀里蹭得更深,贪恋地吸着他身上温温热热的气息,直到听到身后一声低咳,沈晚夕才蓦然一惊,赶忙松开云横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沈晚夕更羞了,方才一紧张忘记了哥哥也在马车上,不知道他心里怎么想,她也不敢抬头看。
作者有话要说:沈二郎:我这个妹夫还行。
云横:我大舅哥,嗯……也就一般吧。
第82章斗酒
片刻,耳边传来云横的声音:“松鹤楼的茶,月满楼的嘉鱼,长水楼的点心,富chūn楼的羹汤放在整个云境都是数一数二的,不知沈世子喜好?”
沈晚夕默默听着,云横这是要请哥哥吃晚饭了?
谁知那沈二郎牵唇一笑,直接忽视云横列出的那几家,道:“我只听闻桃花源的缥醪酒极好,今晚一醉方休如何?”
沈晚夕悄悄擦了擦额头的汗,在她印象里哥哥特别能喝,满座皆倒他都能面不改色心不跳,可云横最讨厌喝酒了,若是gān不过哥哥,得回来gān她了……
她抬头瞅了瞅二哥,小心翼翼道:“要不,咱们就去月满楼吧,二哥我想吃鱼。”
沈二郎冷眼瞧她:“跟你有什么关系?”
沈晚夕一噎,云横亦抬了抬嘴角,随即吩咐外头的车夫道:“去桃花源。”
红色蓬顶马车沿着偏僻的小道一直向南。
与此同时,另一辆金色彩绣帷幔的马车慢慢驶于官道,行径揽星塔时突遭黑衣人截杀,漫天箭雨撒下来时,一众不会武功的丫鬟侍从人仰马翻,呼号声不绝于耳。
四围侍卫渐入不敌之势,最终还是让刺客有机可乘。躲在檐角的黑衣人齐齐扔下几条银晃晃的铁钩,霎时间寒芒四起,马车蓬顶的四个角同时被勾住,几人合力一拉,金色的蓬顶登时裂得粉碎!
可谁也没料到,那被重重侍卫与侍从包围的马车内竟空无一人!
“中计了!撤!”
……
另一边,桃花源的一间隐蔽的雅间已开始了推杯换盏。
起初沈晚夕一边跟哥哥讲这一年的事情,以及和云横成亲的始末,一边帮两人倒酒。后来两人嫌她手脚慢,直接端起酒坛开始喝,没有豪慡地碰杯,也没有划拳和行酒令助兴,就这么暗暗较劲地喝。
桌两边不知撤下去多少,沈二郎微醺,张口便问:“都成亲快一年了,若是你夫君不恢复记忆,你就打算一辈子不见二哥?”
沈晚夕挠着头,敷衍地笑:“不会,夕夕最想二哥了!”
云横抿了口酒,面色往下沉了沉。
沈二郎畅然一笑,又开始看着沈晚夕说一些从前的事情:“你不晓得她,从前是gān啥啥不行,吃饭第一名,就算是塌下来她也得先把自己喂饱了再说!”
云横勾唇道:“我知道。”
沈晚夕羞红了脸,恨不得上前去捂上他的嘴:“二哥,你别瞎说!”
沈二郎揉了揉眼睛,双颊泛着淡淡的红,灯影流转间又多了几分风流倜傥,宛若少年谪仙,“不过我这个妹妹是真的好,小时候父亲罚我跪祠堂,她夜里悄悄□□进来,摔了腿也要爬进来给我送jī腿,还带着自己做的点心让我给她试菜,其实她做的东西一直很好吃,不用试也知道,她只是想让我多吃点怕我饿着,是不是夕夕?”
沈晚夕尴尬地笑了笑,悄咪咪地侧过脸去瞧云横,果然那男人目光漠然,脸色极黑!
她悻悻地垂下头,又听沈二郎低声笑了笑,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小的墨蓝色香囊,上面绣一只肥头粗腿的鸟儿,仔细看看正是那只令人印象极深的胖仙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