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容承抚着顾盼舒的眉头,将她紧皱的眉头抚平,而后喃喃自语:“朕不该让你站在那个地方的,本就有来路不明的食盒在那,里面肯定有什么不好的东西。”
而后他像是想通了,皱眉对着虚空招呼,“赵四,去查一下刚刚食盒里的东西。”
软榻旁的大柱子后飘出一个黑色的身影,语气平静地应了声,随后很快消失在殿内,“是。”
太医来的很快,也不知道在这大夏天里,一把老骨头是怎么奔过来的。
“臣参见皇上。”陈太医背着药箱,颤颤巍巍地跪下,膝盖弯一半赵容承就将他喊起。
“不要这些虚礼了,过来看皇后到底是怎么回事。”赵容承握着顾盼舒的手愈发用力。
陈太医年纪大了,起身坐在小太监为他搬来的凳子上,帕子盖住顾盼舒的手腕。
手臂如霜雪凝聚般洁白,单是那露出的手腕,便让人忍不住想去抚摸,体会那种如玉般的触感。
隔着一层轻薄的帕子,白皙的手腕与鲜亮的帕子形成鲜明的对比。
陈太医皱了皱眉头,像拧gān的毛巾一般,脸上皱纹愈发明显,像是遇到了什么棘手的事。
赵容承一直盯着陈太医的脸,见许久他都没有反应,面上表情又是这般严肃,还以为出了什么事。
“陈太医,皇后到底怎么了?”冷冽的声音里透着些许不易察觉的紧张,双眸中带着怒火。
仿佛下一秒便要将那个导致顾盼舒晕倒的罪魁祸首抓到面前,痛打一顿。
陈太医结结巴巴,“这……这。”‘这’了半天也没说出个什么话来。
头也不敢抬起看赵容承,他又闭上眼,细细把起脉,还是一样的结果。
脉象qiáng劲有力,不像是昏迷的样子。
他见皇帝刚开始那么紧张,还以为是皇后娘娘真出什么大事了,一把脉倒什么也没有,他便下意识认为是自己出了错。
赵容承见陈太医在把脉也没敢打扰他,便收敛了眼神,让陈太医把脉的时候不受他影响。
身边没有了压力,陈太医毕竟在这皇宫里头混了许多年的,一下就想明白了。这哪是生病了晕倒,明明就是身体没有半点问题,装晕还差不多。
他也是个老人jīng了,随意找了个理由,不得罪皇后,也不算欺骗皇帝。
他收起帕子,退到一旁,低着脑袋,抹了把额上并不存在的汗,“回皇上,皇后娘娘最近劳累过度,又加上天气闷热,身体受不住才会晕倒。”
赵容承转念一想,便以为是因为他选妃的事情所烦恼,他又在这时候丝毫不顾及她身体将她叫来磨墨。
赵容承心里有些许愧疚,想着要亲自照顾好顾盼舒,开口问道,“你看着给皇后开些药。”
陈太医愣了,是药三分毒,本就没病,若是喝了药,便对身体有伤害。
顾盼舒原本还闭着眼躺在软榻上,一开始还担心陈太医会把她供出去,好不容易躲过一劫,却没想到听到赵容承要给她拿药喝。
他这是在报复她晕倒的时候把墨水洒在他最爱的袍子上吗?
顾盼舒心里就如晴天霹雳一般,突如其来就下起了大雨,雨水大到把她的好心情都给冲走了,甚至还混进了泥土,雨水夹着泥土将她的心情捣的一团糟。
顾盼舒眉头微动,本想示意陈太医,却压根没想到陈太医此刻正垂着眸,不敢抬头看她。
赵容承一直关注着顾盼舒,她眉头一动赵容承心中就跟明镜似的。
下一秒,还未等陈太医说话,赵容承便轻声挥手示意他出去。
周围的宫人得到了出去的指令,虽然未弄清状态,却全都轻手轻脚地走出殿门。
只有流苏固执地站在那里,不肯出去。她也同样注意到顾盼舒面上的小动作了,担心她不在殿内,本就对娘娘不满的皇上会因为此事怪罪顾盼舒。
若是有她在,皇帝发火的时候也可将气撒在她身上,皇后娘娘便少受分委屈。
陈太医收拾完东西准备走,回头就见到这个倔丫头像木头一样杵在那里。
他摇了摇头,伸出手扯着流苏的衣袖,任凭她不乐意也将她带了出去。
原本挤在一团的人全都出去了,偌大的空间只余下顾盼舒和赵容承在里。
顾盼舒久久没有听见陈太医的说话声,忍不住将眼睛眯起一条缝,想要看看他们到底在gān什么。
她眼才眯一半,面前就有一张放大的俊脸,一双眸子紧盯着她。
顾盼舒被吓一跳,下意识地推开赵容承,没想到赵容承反过来死死握住她的手,眸子带着气愤,还有未曾来得及消散的担心。
“皇后怎么就醒了,朕让陈太医准备的中药还没熬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