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朕没记错的话,丞相府是在京城吧。”赵容承没头没尾地突然冒出这么一句。
底下男人停下了哭声,回忆半响,这才忆起那个黑衣人对他所jiāo代的话。
他抬起头,“我本家便是这边的,这次过来没有想过会碰到你们,还是有次在路上走着,无意间见着翠喜,我才想起来。”
赵容承做沉思状,若是忽略他的面部表情,那说的这些话还挺有可信度的。
“你先下去,朕静一静。”赵容承撑着额头,眉间皱起起伏的小沟壑。
砚书不甘心地叫了一句“皇上”。赵容承这才抬起头,恍然大悟地想起什么事来一般,他说:“砚书你以后就不要再住在那了,找一间屋子单独住着。”
这也算是变相的说明,赵容承对顾盼舒的身份表示怀疑。
砚书心底对这个答复还算满意,她故作矜持,微微收起下巴点头。
屋里少了两个人,也没了聒噪的声音,清净了不少,三个人互相看着对方,面面相觑。
顾盼舒藏在袖子底下的手早已汗涔涔的。
赵容承刚才对砚书的态度,倒让她摸不准赵容承到底是个什么想法。
在听砚书父女两人讲话时,她倒是真的想起了几件事。
之前她便觉得不对劲,一直想要去查的,但也因为有事情耽搁了,现下联合起砚书这件事,只觉得其中端倪很多。
赵容承在中秋那日带她去的那个地方。
赵容承一直觉得她小时候喜欢吃肥肉。
还有她曾经梦见过的那个柴房。
回想一下,或许砚书他们还真说得对。
她也许不是丞相府中的小姐,她也不该享受着现在这样的生活,或许真是她抢了砚书的生活。
顾盼舒不忍再想下去了,她也不敢再去看赵容承脸上的表情。
只在瞬间,所有的一切都变样了。
她站了起来,大步跨着,不顾身后赵容承的呼唤,朝着门外就走去。
进了房间顾盼舒就将门锁上,不让任何人进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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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容承看似没有去追,可身下明显移动了位置的坐垫还是将他内心的焦急表露了出来。
夏文彬拦住的他,他那把上次被嫌弃了的扇子又捡了回来,就拿着挡在赵容承的胸前。
他甩了甩扇子,又慢慢地收了起来,做了一个看似潇洒大气的动作。
赵容承嫌弃地朝后面躲了躲,给自己的衣裳上拍了拍灰尘。
“哥,你确定要瞒着嫂子?”夏文彬不满地看了眼赵容承的动作,将扇子宝贝似的收了起来。
说起这的时候他倒不再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一脸认真,标志性的笑也不挂在脸上了。
“瞒着吧。”赵容承站起身来,不想再和夏文彬废话。
他又想起了什么,停下脚步,转过头来看着夏文彬,“你盯紧那两人,别搞砸了。要是搞砸了,那就将你留在江南,以后不用回去了。”
或多或少带着些许威胁的意思在里头,夏文彬配合地缩了缩头,“我好怕哦。”
也不知道从哪学来的江南女子的腔调,软糯也没学出个样,倒像是变态一般。
赵容承一阵恶寒,jī皮疙瘩起一地。
他们来江南当然不是因为普通的巡访,最重要的目的是将朝廷中潜在的威胁给揪出来。
毕竟那日烛光晚餐搞成了那般给自己下毒的僵局,现在回想起来,还觉得挺尴尬的。
况且有这么个大的隐患在身边,安全感都没有了。
赵容承心里头早就有了人选,这次也是为了避开太后,特地挑选的地点,免得他处理人时,太后气急伤了身体。
“夏文彬,人多多少少要有点人的模样,你倒是半点都没有。”赵容承不冷不热地丢下这句话,不顾在背后气得发抖的夏文彬。
赵容承只是不想在房间里面待着,实在是闷得可以。
他出去转转,宅子里倒是天天见,没什么新奇的好玩意,外边也去得多,或许解决完这件事,就要回京城了。
赵容承独自走在石子路上,江南还好,虽然离京城远了,可人都悠闲自在,是一个养生的好地方。
“哎,要不要来坐船。”蓑衣年轻人站在船上,朝着他挥舞着手。
赵容承意外地指了指自己,年轻人见了更加激动,手挥舞得更起劲了。
赵容承见过他,来得第一天这个人就是穿着蓑衣在船上哼着歌,他也不怕,只身一人便上了船。
年轻人朝着他打了声招呼,“坐稳了,我带你去看看我们这边的风景。”
赵容承坐在船上,本不想说话,奈何船夫话却非常多,怎么也说不完一般。
船夫手中拿着船桨,嘴中不断说话,“我猜你啊,肯定是和家中婆娘吵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