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他们昨日打探到,镇国侯与他的这位庶子关系不怎么好,但为了自己的名声,也不可能坐视不理的。
群臣们如今只希望,镇国侯能以那位公子父亲的身份,将那位公子带出宫,能阻止他们的陛下一错再错。
只是,想到他们的那位虽谈不上任性妄为,但也是说一不二的qiáng势性子,他们不觉得镇国侯此行能够顺顺利利。
也不能随着镇国侯一起前去的群臣们,都不由发出了一声叹息。
正如群臣们所想那般,镇国侯来到了赵裕行的殿前,求见他们的陛下。
赵裕行此刻最不想见的就是镇国侯,但他还是让镇国侯进入到了殿内。
在见到镇国侯踏入到殿内的那一刻,陈钦清曾经所遭受到的罪再次涌上了赵裕行的脑海。
而陈钦清过往所受的罪,基本可以算得上都是源自于眼前的这个男人,这让赵裕行刚刚压下去的火又一次的窜了上来。
赵裕行面无表情,但殿内的空气却好似凝固了一般,让那伺候的太监们都扣紧了自己的心弦,连大气都不敢喘。
倒是镇国侯神情没有半分的变化,毕竟是经历过沙场的人,又哪里会就这样被震慑住。
镇国侯面对着赵裕行,十分从容的行礼。
镇国侯的声音落下,赵裕行冷冷的盯着那跪在自己面前的镇国侯,并没有立刻叫起。
赵裕行不叫起,镇国侯便一直保持着跪伏的姿势,一动不动。
过了片刻,赵裕行才终于出声,让镇国侯起身。
镇国侯谢过了陛下,也才直起身,扶着自己的膝盖,不紧不慢的站了起来。
赵裕行:“说吧,何事。”
镇国侯又向着赵裕行拱手:“听闻陛下将我儿带入了宫中。”
赵裕行点头:“是。”
镇国侯:“不知陛下此举为何?”
赵裕行:“朕与他一见如故,请他在宫中做客几日,怎么,不可吗?”
镇国侯望了眼赵裕行:“陛下,这不合规矩。”
赵裕行听到镇国侯的这话,不由轻笑了一声,“你们还真是父子,连说的话都一样。”
镇国侯一愣。
赵裕行:“行了,别多说了,就让他留在这个宫里吧。”
镇国侯闻言,那一直平静的面上,终于出现了变化,皱眉道:“陛下……”
赵裕行摆手,打断了镇国侯的话:“在这座皇城里,朕便是规矩。”
镇国侯一怔。
赵裕行拿起了案上的奏折,不再瞧镇国侯的道:“没有其他事情你便退下吧。”
镇国侯望着那高高在上的赵裕行,眼里掠过了一抹不甘,他再次拱手,扬声道:“还望陛下三思。”
赵裕行放下了手里的折子,目光又移到了镇国侯的身上,并没有说话。
镇国侯言辞恳切:“陛下这般的行径,让史书如何记载?若是因为臣那逆子让陛下背负上骂名,臣万死难辞其咎!”
说着,镇国侯还撩起了衣摆,跪在了地上,“还望陛下允许臣将那逆子带回,臣日后定当对那逆子严加管束。”
赵裕行又是一声轻笑,“所以爱卿这是在为朕着想了?”
镇国侯又道:“还望陛下三思。”
赵裕行微垂着眼,望着那跪在地上的镇国侯,慢慢的说道:“朕让你把人带回去,由着你府中的妻妾欺负不成?”
赵裕行这话一出,镇国侯就是一愣。
赵裕行:“你觉得以你府上那样乌烟瘴气的环境,适合他安心静养吗?”
镇国侯皱眉,抬头对着赵裕行道:“陛下……”
赵裕行又一次打断:“他的身体如何,想必你也清楚,你真的觉得,他适合住在你的府上吗?“
镇国侯微张着嘴,却是没有了声音。
赵裕行接着说道:“既然以前没有尽到一个做父亲的职责,那么时至今日,你又何必将他再拘于你的府上?”
镇国侯沉默不语。
赵裕行:“你又可知,他的意愿如何?”
镇国侯身体猛地一震。
赵裕行看在眼里,语气虽然如常,但却又些咄咄bī人:“你又可知,他是否怨恨着你,怨恨着你的那位正妻?”
镇国侯闻言,瞳孔皱紧,脸色也是一变,微微有点发白,却也没有反驳赵裕行的话。
赵裕行又是一声轻笑:“你若是还有半点念及他是你的儿子,还有半点念及他是你心爱之人所生之子,那么你就不该将他再次推入到你那泥潭之中。”
赵裕行无情的道:“你自己早已经深陷泥潭,又为何还要殃及无辜,由着那些污秽的东西脏了他?”
镇国侯的脸色已经是青白jiāo加,十分的难看。
曾经那位在沙场上杀敌百万,也仍旧面不改色的人,如今却在谈及自己的这位儿子时,大变了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