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雅,你继续劝慰阿兄,别让他做出什么傻事,我呢拿着令牌去街上瞧一瞧!”
她陆月珠好容易与兄长陆文靖相聚,又了解许多以前不曾听过的事情:例如什么人能帮什么人理都不要理;既选择了登一座山,行进途中不管有荒石阻挡也好,擦破了点皮也罢,只要应急东西准备充足,就算跪着走也要把它走完。
闲暇之余,兄长站在她俩中间,时不时对她姐妹谆谆告诫。
这次,究竟是遇到了什么事或者什么人才能把他气成这样子?
不行,她一定要弄清楚所有缘由。
次日天刚明,陆月珠就匆匆穿戴好衣物,携着篮子准备出门。
“呀呀,咋起这么早,一大早起来又收拾又打扮的还提着个篮子神神秘秘的准备干嘛去啊?”苏家大姨一把凑近了陆月珠的耳旁,悄声道,“让大姨猜猜,是不是瞧上哪家小伙子,要趁着没多少人时去幽会一番?”
“大姨,您就别取笑我了。”陆月珠一边推辞一边故作娇羞状。
“姑娘啊,这让大姨猜中了怎么还不让说?来来,你瞧上哪家小伙子直接告诉大姨,大姨给你作主。”
末了,补充道:“千千万不要向某些人一样故意找茬,赖着不走不作为。”
“大姨,我去啦!”
这苏家大姨,真是管得多。这么好的口才空留着也是无用,若是就任冰人一职,不知她能促成多少桩好姻缘。
“劳驾问一下,咱们村里的听书楼在哪儿啊?”
“听书楼?呵,也不知道你从哪里听说了这么一个词儿。”说话那人正是刘二麻子,他点了没两句,就向姑娘伸出手去抢夺其手中的篮子。
陆月珠当然不干了,一边护住篮子一边反击,“你,你这人怎么这样子,我又没招你惹你,只不过向你问个路,你就狗急跳墙,真是够可以的!”
“有味道,我喜欢。”刘二麻子一打手势,身后几个跟班即刻架住陆家姐姐的胳膊,使其挣扎挣扎不开,动弹动弹不得。
“你让我亲一口,我就带你去你说的听书楼,这个交易如何?”
陆家姐姐转了转眼珠,直道:“好啊,那你得先带我去才可以!”
刘二麻子咧嘴一笑,“不成问题。”
一行人从当前位置拐了两道弯,然后直走一条长街道,来到了一座不小的茶楼面前。
此茶楼上下三层,一楼二楼后面皆有阑干布局摆设,唯有最顶层的三楼却是没有直接通向外面的窗子与门。
“瞧见了没,进入顶楼得需要这个东西。”刘二麻子捧出一块小令牌,其大小雕刻甚至颜色可谓是与自己携带的这块一模一样。
“这令牌……”
“这叫听书牌,听人说是雪上一枝蒿那个老家伙自制的。告诉你啊,老家伙信口开河,心中没有一点谱儿,讲得全是野史轶事,道听途说。”
…………
“小美人儿,让我亲一口嘛。”
刘二麻子头歪斜点着,嘴巴嘟起。
“是不是不管亲到什么亲一口就行?”
刘二麻子狂点头。
片刻——
“来吧。”陆月珠的声音在他的耳旁响起。
美人儿美人儿,我真的来了!刘二麻子心想着,眼前这个美人儿尽管见得只有一面,好歹也胜过家里的那个——一天到晚只管哭哭啼啼,不让人有半点心安。
“啊——”
那人一声叫喊,连忙捂住嘴角,指着陆家姐姐破口大骂道:“你给老子等着,老子要是不找你算账老子就不姓刘!”
“原来你姓刘啊,哈哈!”
“你!”刘二麻子无法,转身招呼猪朋狗友就走。
兄长说得真是一点不错:女儿家平素在外要懂得保护好自己。通常高明一点的不只是让自己解困,将对方弄难堪才是重点。
这不,眼前的地痞流氓想要戏弄我不成,反而戏弄了一只。癞蛤蟆体肤上面的包包要让他安静好一阵子了。
啪嗒一声,听得高处案台上醒木一响,一个身着道袍的男子在黑暗中亮出影子,他低沉的声音开始飘荡,“说书唱戏劝人方,三条大道走中央,善恶到头终有报,人间正道是沧桑。”
底下的看客们哗啦啦地鼓掌。
“咱们今儿说得故事,名为《秦家案》,上回说书说道秦家小女秦小妹等晋家郎君等不得,两家一商量,终是同意冰人红花说给对面村头的刘二。待要晋家郎君归来,说是好巧不巧,竟赶上秦家小妹出嫁的那一天。”
陆月珠听着,余光瞄了眼周围看客,瞧得是不管大人小孩,均坐的是整整齐齐,不敢有丝毫歪斜吵嚷之意。
“那晋家郎君迈步行至街头,遇到是邻人关窗,周身人点点。无奈之下,想起家中老父与老母,要去急报喜双双。
“没成想,老父不再,只留瞎眼老母一个孤零零坐在炕上,眼角泪水成两行,正大骂儿子晋家郎。
问缘由,才得少年无故离家走,双亲寻找未得结果。无奈下,定亲的小妹不中留,只能委托人外聘。
那晋家郎君当时急了,先是感叹自己不中用,然后逼问母亲小妹新夫相貌如何,道是那比我条件好,此事就还则罢了;若是条件赶不上我,说什么也得去将妹妹截回来,问她一句愿意否?”
啪嗒,又见得桌上惊堂木两声敲响。说书人是先喝一盏茶水喝了片刻,之后又言:“晋家郎君转去刘二之家,一眼就望得新新郎,此人浓眉豹子眼,大老远看,不觉眼放绿光。更是有脸上大麻子套着小麻子,小麻子套着小小麻子,乃三环套月的麻子脸上接着蒜头鼻子一按,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见得晋家郎是身躯凛凛,相貌堂堂。一双眼光射寒星,两弯眉浑如刷漆。胸脯横阔,有万夫难敌之威风。语话轩昂,吐千丈凌云之志气。心雄胆大,似撼天狮子下云端。骨健筋强,如摇地貔貅临座上。如同天上降魔主,真是人间太岁神。”
当是时,等到昏礼拜完堂,晋家郎君准备大闹一场。却不料,秦家小妹准备拜堂伊始,不知何故缘由突如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