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惟结婚时宋琳和在韩国谈项目,未能到席。她们一众姐妹虽然离得远,但感情却很好,宋琳和今天还是带着自家亲妈的吩咐来给卫惟嘱托。
宋大小姐在卫惟面前丝毫没有女qiáng人的样子,倒像是个絮絮叨叨的娘家大姐。
“我竟不知道你心心念念的居然是姓应的。你是不知道他们家前身,上世纪八十年代从港城身退的,九龙尖沙半座城,臭名昭著应家派。”
卫惟也不恼,“你当着我的面拐着弯说我老公,这样真的好吗?”
“哪有说你老公,”宋琳和亲热挽住她,“给你讲讲你婆家的历史。”
“下半部是不是要说这世纪我老公和司家大少láng狈为jian。”
宋琳和倒是没想到她这么透彻,又转眼一想,卫惟是何许人,看似纯良无争,实际心里门门道道都清。
卫惟和她边走边说话,“谁家还没个不脏不臭的老历史。那非要说一说,咱们家也gān净不到哪去。不然你怎么只姓宋,不姓苏?”
“我不和你说这个,那我和你说说应莱。应家别的也没有要提防的,她可不是个简单人。”
“应莱十九岁就被应老嫁了出去,嫁的是贺家贺昱生,两个人一个比一个狠,还有人开过局赌谁先把谁弄死.......”
陪宋琳和说了一会话把她送走,回来时卫惟一个人经过后院看见一个小女孩。卫惟有些印象,是应仰那个龙凤胎堂妹。
生母不详,生父娶了后妈不管不顾,亲姐也都成年没有感情,应仰作为家主也不关心,两个孩子被放养在老宅里,唯一亲近的就是保姆。
小女孩的衣袖上挂着黑纱,不知道为什么蹲在地上哭。身边的保姆在哄她,心疼地给她擦眼泪。
“这是怎么了?”卫惟走过去弯腰问她们。
保姆看见她过来像是吓了一惊,赶紧把小女孩抱起来让她站好。
“夫人,”保姆给她问好,又赶紧告诉小女孩,“岚小姐快叫大嫂。”
保姆紧张又急迫,小女孩怯怯不敢看卫惟,只往保姆身后缩。
“小姐,这是您大嫂。”
保姆的言外之意卫惟都能听清楚,他们处境不好,和她处好关系就有了保障。
虽然是事实,可也不能这样教孩子,小小年纪就教她尝尽冷暖,趋炎附势,长大了一不小心就会走歪路。
卫惟皱了皱眉,又看见小女孩确实怕她,保姆也怕她,说不动也是把对应仰的恐惧症带到了自己身上。
其实.....卫惟觉得应仰gān的那些事都还好......就是别人都想得太多,有种做鬼心虚的被连坐感觉。
小女孩脸上泪痕未gān,裤子上的灰也没拍gān净。她还是不敢抬头看自己。好歹是个小妹妹,卫惟叹了口气,再弯腰轻轻给她拂腿上的灰。
她温柔问她,“你是叫应岚吗?我们认识一下好不好,我是你......”
卫惟的话还没被说完就被人使了劲推开,是个从远处跑过来的小男孩,惯性的冲击力太大,卫惟后退几步差点被摔倒。
保姆赶紧去扶她,让这尊菩萨摔了可不得了,谁不知道应爷拿她当宝贝捧着,这里四处有监控和保镖。这要摔一下被人知道,小孩子就别活了。
“没事。”卫惟站稳松开保姆紧张到快发抖的手。
小男孩护犊子一样瞪着她,好像她刚才是在欺负小姑娘。卫惟猜出来了,这是那个龙凤胎哥哥。
男孩手里还攥着创可贴,卫惟仔细看了看应岚,应该是刚才摔了一跤。
保姆替男孩给她道歉,又让男孩给她赔礼。男孩只气鼓鼓瞪着她,毫不退让,像只要咬人的小狗。
卫惟已经能从这个眼神里看出来点什么。她挥手和保姆说不用,嘱咐她看好孩子。
保姆领着两个孩子走了。卫惟莫名有点糟心。宋琳和刚才给她说的肯定都是真的,应仰不想她操心,可她不能不为他分忧。
“两个小孩,翻不起làng来。”
卫惟正想着,听见有人和她说话。是应莱。
应老出殡她还是红唇浓妆,孝孙的黑纱也不戴,风衣招摇,就在告诉别人她今天有多高兴。
应莱自己和她说,“两个孩子被抱来的时候他们在吃年夜饭,饭没吃几口都散了,我找应仰问的时候他在和你过年。”
“我本来想把他们弄死让老头和应左为伤心伤心,毕竟是老来子老来孙。可我发现根本没人管他们,就是两个摆着喘气的。”
“要是应仰出事老头子倒是会发脾气,”应莱丝毫不在意卫惟,又笑,“可我弄不死应仰,应仰也弄不死我。我们只能联手弄死老爷子。”
“有点可惜,”应莱叹了一声气,“没想让他死,让他死都是便宜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