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回过头来冲他们挥了好几次手才依依不舍钻进机舱,飞机起飞,从停机坪上的庞然大物变成天上看似一点点的模型。
应仰把卫惟揽在怀里,“走吧媳妇,别辜负他叫你一声嫂子。”
卫惟轻笑反驳,“谁是你媳妇。”
贴着地刮起的风有点大,应仰给她挡着风整理外套,“都祝早生贵子百年好合了,不是你还有谁。”
地上的人群纷纷散了,唏嘘怀念或是津津乐道都是后来的事。
盛宴开始散场,最先离开的人被欢送,后来人却个个悄无声息离开。
繁华好梦尽是如此。
——
寒冬天,井殷带着一身风雪敲开了应仰家的门。
本意是找个避难所,但许久不来他家,本想横冲直撞进门的井殷愣是被应仰家的装束惊得找回了理智。
插着花的花瓶,暖色调的灯,地上有毛绒厚地毯,黑色真皮大沙发上扔着不相称的卡通抱枕。
这他妈是应仰住的地方?应仰的家不是冷冰冰高级黑的代名词吗?
井殷往后缩了缩身子收回了脚,讪讪问道:“我是不是得脱鞋?”
应仰看他一眼没搭理,自己转身就走。
井殷脱了鞋走进去,敲了敲应仰的卧室门,“客房借我睡一天。”
应仰坐在卧室沙发里看手机,头也不抬“嗯”了一声。
井殷进了客房,发现客房还是原来的样。他穿着袜子走在地板上,觉得他家的地板冷硬硌脚。果然,应仰不会让卫惟进客房,果然应仰只给卫惟活动的地方铺地毯。
真是累了,井殷沾到枕头睡到了昏天黑地,清醒点感觉手边手机在震,拿起来一看又是李郁。
一串的未接来电和短信,可真他妈执着。
井殷自己都笑了,他妈一年给他打的电话都没有李郁一天给他打的电话多。可惜,李郁没什么正经事。
那天送了郑沣走,他刚回去,李郁又来查岗,明里暗里问他怎么不带她去。时不时还说一句应仰对卫惟怎样怎样。一天天的和他计较这些,她自己心里没点数?总想着和别人比,也不想想自己够不够格。
应仰和卫惟。井殷躺着随意翻了翻手机,自嘲地笑了笑。有几个人是应仰?他可学不来应仰那痴情种的样。
电话挂了又进来一条短信:殷哥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再也不惹你生气了。
井殷看了一眼没搭理。
李郁的一贯作风,先和他纠缠,达不到目的就取闹撒泼,他只要一转脸,李郁就接着示弱认错。
井殷是无感了,随她折腾,他等着她自己累,反正他不敢再和她闹腾,简直折寿。
——
天已经不早,井殷翻身起来走出去,看见应仰在吃饭。
他探过头去看了一眼,觉得情种这种东西真不是一般人能当的。
应仰在吃清汤挂面。
挂面就是超市里几块钱一大包的那种,白面白水,连根菜叶都没有。这种东西,在他们原来看来是难以下咽。
应仰自顾自吃饭,两个人默契地谁也没和谁说话,井殷给自己倒了杯水喝,走到沙发坐下订了两个人吃的饭菜。
坏蛋富家子和情种穷光蛋,两个选择,他选坏蛋。宁可跪着快活,绝不站着饿死。严格遵守长辈要求,让他娶三个他绝对不娶俩。
应仰吃完饭又去厨房里洗碗,井殷走过去观摩应少爷的人间生活,随便拉开了他家冰箱。好家伙,冰箱里不只有挂面,还有冻馒头和咸菜。
男人的自尊心都qiáng,井殷还没想好怎么不伤害地隐约问问接济他,应仰看他一眼又自己走了出去。
井殷又跟着他出去。
“你有事?”应仰穿外套要出门,回头问他,“睡醒了就走。”
“这个点,”井殷给他说,“你出去gān什么?”
“卫惟病了,我去看看她。”
应仰的处境大家都心知肚明,卫惟不会让应仰挨饿,每次来都带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她尽量和应仰一起吃饭,这样楼下的卫诚不会坐视不理。
应仰又总是把好的都留给她,自己也不想总被她接济,只随意填饱肚子。
但卫惟已经快半月没来找他,卫惟又病了。她的身体总是不太好,大病没有,小病却不断。
——
打完针的卫惟觉得头晕脑胀,胃里还有点犯恶心,她爸妈陪她打完针还有别的事,让司机送她回来。
车子快驶到家,卫惟靠着车窗看街景,在街角处看见熟悉的人。
“刘叔叔,不用送我到家了,送我到前面那家店,我想吃馄饨。”
司机在她说的店前停下车往里看了一眼,和她商量,“人太多,不如带回去吃?”
卫惟摇摇头,“堂食就行。刘叔叔吃饭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