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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9章

  电话响了,没有自我介绍,没有彼此称呼,只是在固定时间,短暂又确切的一两句话。

  “生日快乐。”

  “谢谢。”

  “新年快乐。”

  “谢谢。”

  “今天我生日。”

  男人的声音带着低低哀求,一直在等对方回复。

  女人举着电话迟迟不语,嘴唇动了又动,最后终于说了一句。

  “生日快乐。”

  到底是是梦啊,还是现实?

  卫惟蜷缩在薄被里想捂住耳朵,敲门声终于战胜睡神,卫惟抱着被子睁开了眼。

  苏夏进来亲切地拍拍她,问她晚上想吃什么,还说过几天香山要办宴会的事。

  卫惟始终保持抱着被子的动作侧卧着,她的目光呈直线落到窗帘上,窗帘不是在飞机上梦里的样子。梦里她的房间一角有一张单人沙发,现在也没有,现在她的房间自带小客厅。

  哦,他们早就搬家了,高二就搬了。

  苏夏还在说,而卫惟根本没在听。苏夏也发现了这一情况,她低头问女儿,“怎么了?”

  卫惟作势把被子蒙在头上,含糊不清着赶人,“妈妈我好困,等我睡醒再说。”

  苏夏无奈关门出去,卫惟头上盖着被子,安静平躺睁开眼睛。

  她对许昌源装得多像,她都以为自己真的不熟悉那号人物。

  这些日子那无名电话越来越勤,倒是还在礼貌克制着。

  “原谅我了吗?”

  “没有。”

  “那我再等等。”

  “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道。”

  “那我等着。”

  卫惟再没有睡意,她抱着被子坐起身来,自己再想一遍,还是没有理清事到如今的原因头绪。

  她有心魔不能直面,却不太能理解他所谓的“原谅”到底是什么。是他当初的决绝吗?还是他知道自己来得太晚了?既然他自己清楚,gān脆就别再出现。

  她等到花都谢了,迟来的阳光,只照到一堆残花骸骨。

  手机在chuáng头柜上震动,卫惟拿起来看,是个越洋电话。

  “Wei,whatareyoudoing”

  卫惟直接用中文告诉她,“睡觉。”

  “哦,”那人用有些生硬的汉语发了个音,接着继续,“你回家了宝贝?”

  “嗯。”

  那人早已习惯她不时出现的冷淡情绪,仍是和她说话,说了几句,她的汉语竟突然像找到了感觉一样越来越流畅。

  “我昨晚去参加了公主的成人礼,我们要做一个访谈报道。”

  卫惟在昏暗的光线影响下不太清醒,她张口应付,“好,支持你。”

  那边有翻东西的声音,接着霹雳吧啦敲了一阵键盘。对方接着问她:“支持我就告诉我你的成人礼是什么样子?”

  卫惟靠在chuáng头随意道,“你猜。”

  “还要猜什么?你的成人礼应该和她们一样,礼服豪车,名流盛宴。我要的是细节,细节!”她越说越激动,感觉恨不得隔着电话给她比划出来,“比如说昨天的小公主开完香槟得到了一座岛!”

  “没有。”卫惟说。

  “你没有岛也有别的?房子?车子?首饰?”

  那边已经按开了录音键等她描述细节,卫惟缓缓残忍告诉她,“我没有成人礼。”

  “What!That’sunreal!!!”

  “我的成人礼取消了,别问我为什么,我不会告诉你。”

  ——

  在差不多的时间里,中国的白天,是美国的黑夜。

  大厦高层公寓里没开灯,洛杉矶的夜晚灯火透过落地窗闪烁,隐约能看清桌上酒杯里盛着半杯酒。

  男人靠着沙发坐在地上,衬衫和长裤没有一丝褶皱,手上戴着块和他的身家不相匹配的手表。

  分针转了几圈,时针动了一下,墙壁上钟声响起,提醒他到了约好的会议时间。

  房间瞬时大亮,男人一扫刚才的颓废,大步走进书房,又戴上了不会累的gān练面具。

  走廊灯光照着他的挺拔身姿,在人转身关门前捕捉到硬朗英俊的半张脸。

  会议持续三小时,结束已是黑夜。

  合上电脑没有困意,一个人的冰冷黑夜过得太久,以至于他一闭眼就全是她的音容笑貌。

  无端的思念最难捱,像是把人的心生生挖出来架在火上烤。

  有电话打进来。

  “大哥,她回国了。”

  那边的人声音很小,像是在纠结到底要不要和他说。

  应仰抬头看表,声音瞬间冷下来,“她这个时候走?”

  “不是,”应灿咬了咬自己舌头,“早上走的。”

  “怎么现在才说?”

  应灿没回答他的问题,声音又小了些,“她知道你是我哥了。不久前知道的。她好像......”应灿欲言又止,“她也没生气,就是平静得有点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