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那几个茶农嘛还就真没杀。对外的舆论导向也是皇上如何圣明大度从善如流,臣子才敢直言进谏。
可谁能想到最后变成这个鬼样子。皇上对不起,让您风评被害了。
这几年卢准已经肉眼可见的沉稳许多了,少年的成长赵延光看在眼里,他要的不是敢莽的愣头青而是真正可以托付大事的能人,偶尔闹点小脾气是可以接受的。
太平十一年,朝廷处理了两桩受贿案。情节严重的王安收受脏钱以千万计仅被撤职杖责,不久又恢复了原职,而情节较轻的祖吉却被按律处以死刑。卢准知道这是王安的哥哥参知政事王淮搞的鬼,心中愤愤不平。不过这次他学乖了,没有立即发作。
次年chūn天发生了一次大旱灾。皇上召集近臣询问时政得失,群臣多认为是天数所致。卢准则说,《洪范》有云,天和人的关系相互应和就像影子和回声,大旱是因为惩罚有不公平的地方。
赵延光有点生气,不知道卢准是在暗示什么,回去想了一下,又把卢准叫来问话,问他刑罚不公平是指什么。
卢准说:“您把二府的官员召来,我就说。不然您听完反悔不处理我找谁说理去。”
皇上下令召二府的官员来,卢准就说不久前祖吉和王安都触犯法律接受贿赂。祖吉受贿较少,却被杀头。王安因为是参知政事的弟弟收受钱财千万只受杖刑官复原职,这不是不公平,是什么。
王淮当场叩头谢罪。于是王淮贬官,王安也难逃一死。
赵延光对卢准这次处理的方式很是满意,正好高层人事有所变动,卢准被升任枢密副使直接参与决策军国大事。
冀朝的中央权力机构由二府三司组成,二府即东府政事堂主管行政,西府枢密院主管军事,三司即户部盐铁度支,户部主管财政三方相互制约,另有检察机构御史台和最高学府翰林院。政事堂的长官中书门下平章事一品,为首相乃是百官之首,参知政事从一品为次相,根据需求有时还会有若gān副相。枢密院最高长官枢密使从一品,疏密副使正二品,虽说是主管军事但枢密院大部分都还是文官。以上为朝廷的领导核心,都是宰相级别的官员。主管三司的三司使也只有正三品。
不到三十岁就坐到宰相级别,本朝未有先例。
紫金色的朝服,玉带束腰,长耳乌纱帽,象牙护板,太帅了。他真的成为了开封城里最耀眼的少年。
世间的东西似乎都是这样,你越争越得不到,人家不在乎就反而蹭蹭地往上升。卢准的仕途之路让人眼红,而他自己得到的太过轻易就不懂得珍惜。路走得太顺了坑就要到了,物极必反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卢准在枢密副使的位子上gān了两年,他再次用自己的实力证明年龄和能力不是画等号的。在皇上的庇护纵容下他执拗傲娇的性格也不降反升,以前得罪的是些个小虾米,现在得罪的可就是大鱼了。
最近夏州原本归依中原王朝的女贞王族叛乱,枢密院忙得焦头烂额。起因是皇上要求他们迁入内地定居,引发了族内恐慌。一派觉得住哪都一样,一派觉得这是yīn谋必须放弃幻想准备战斗。然后搬迁派头领李继捧就进京了,反对派首领李继迁就带着自己的人马造反了。李继迁得到了契丹的暗中扶持越闹越大,冀就gān脆派李继捧前去镇压。
结果李继迁李继捧兄弟一个表面忠于冀一个被契丹暗中扶持,两人默契配合打得你来我往有来有回雷声大雨点小,不停的问自家后台要物资。代理人战争打到这个份上也是古今独一无二的,结局就是冀和契丹各被敲了一大笔竹杠,兄弟二人逃出关外。
卢准觉得十分心累,皇上的疑心病又犯了才有了这么多破事。枢密使张逊也真够蠢的才让人给忽悠瘸了,卢准平日就看不上他,从不正眼瞧这个自己的顶头上司。最气人的就是皇上这次竟然听了张逊的没听自己的,看,这就是不听好话的下场,被骗了吧。那么多物资就白白送出去了,那都是钱啊,够买多少好吃的啊,你不要给我啊!
这天下朝,枢密使张逊的马队走在前面,卢准与另一位枢密副使温仲舒并马而行跟在后面还在谈论工作。两边有成队的兵马护卫,没办法,到了这个级别想低调都不允许呢。
光天化日之下突然从路边冲出一个不知是什么人,闯进行进中的队伍里跪在卢准马前高呼:“万岁!万岁!”
卢准赶紧勒马,脑子里嗡的一声,心说这下玩大了。
第1章青州渡劫去
关于“万岁”事件,闹事的人当场被官兵拿下,金吾街仗司介入调查由左仗司官王宾将军负责,调查结果就是那人是个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