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看外头青天白日,心想这可不行,再不回去报信佛爷都该急了。无奈之下只好把齐铁嘴叫醒。
“八爷,醒醒。”
齐铁嘴唔了声,慢悠悠地睁开眼,他没带眼镜,木呆呆地看了一会儿才看出坐在面前的是谁。
“副官啊…什么事啊?二爷呢…”
张日山看他这迷糊样,心情轻快了不少,嘴角勾起抹笑应道:“佛爷请您过府一叙,二爷嘛,他已经走了。”
齐铁嘴应了声,但又听张启山喊他,呆愣了半天,忽然说了句,“不去。”
张日山猜到会这样,他也说出了用了很久但屡试不慡的威胁。
“佛爷说如果你不肯去,他就一枪毙了你。”
哪知这一次齐铁嘴竟然硬气了,头往里一扭不再说话,用行动告诉张日山,他这次是真不去。
张日山觉得稀奇,戳了戳齐铁嘴的手笑道:“你不怕佛爷真的一枪毙了你啊?”
齐铁嘴沉默了会儿,答非所问地回他:“二爷身边离不开人。”
张日山就这么被噎住了。他唇角又拉回笔直一条线,站起身居高临下望着齐铁嘴,那人睫毛颤动,好像是在看着墙发呆。
“既然如此,我也不qiáng迫八爷,我先回去和佛爷复命了。”
张日山刚走到门口时,齐铁嘴却又叫住了他。
“等等!”
“怎么,改主意了?”
张日山扭过头,齐铁嘴看着他,脸上绽出个羞涩的笑容,不过由于被枕头和被子的遮挡,那两个酒窝看不真切。
“副官走之前帮个忙呗,帮我翻个身,我腰疼的紧。”
腰疼…
张日山几乎立刻就想到了什么,黑着脸大步走回chuáng边,一把掀开被子,扯着人后领把里衣拉开了一半。
昨日的红痕已经褪去,只是撞的狠点的地方留下几个淤青,印在雪白的皮肤上显得有些骇人。
不过,没什么奇怪的痕迹。张日山蓦地松了口气。
但齐铁嘴被他的动作吓坏了,瞪着圆溜溜地眼睛直直地看着他,见到张日山对上他的视线,齐铁嘴吞了吞口水,小心问道:“要不…副官你还是先回去吧?我自己来…”
“…我帮你。”张日山小心地帮齐铁嘴翻了个身,但一背的淤青,齐铁嘴靠一下chuáng铺都觉得疼,没办法,张日山只好把他扶起来坐着,再放轻手脚给他穿上衣服。
齐铁嘴被人仔仔细细的伺候穿衣,颇为不好意思,“嘿嘿,麻烦你了,副官。”
张日山正在帮他套裤子,听了这道谢的话抬眼瞅了瞅他,“八爷客气了,不过您得先屈尊抱着我,不然我没法帮您穿好。”
齐铁嘴哎了声,低头看看自己套到大腿根的裤子,红着脸对张启山连连摆手。
“不不不不用了副官,我自己来就好。”
张日山看他红着张脸,又想了想系个裤腰带不用弯腰低身的,也不再qiáng求,转而帮人穿上鞋。
“八爷您坐会儿,我去帮你打点洗漱水来。”
“哦哦…麻烦你了副官。”
等伺候完齐铁嘴更衣洗漱,日头已经高照。张日山倚着桌子看齐铁嘴颤悠悠地一步步在房里挪动,眉峰拧的就快打成个结了。
他已经知道这是二月红误伤的齐铁嘴,但看这人走一步哆嗦一步的样子,他还是打心眼里对二月红有了意见。
“八爷,我先送您回府?”
齐铁嘴看了看外头天气,知道已经耽搁张日山不少时间,也不好意思再劳烦他,便笑着小心朝人作了一揖。
“不必了副官,我自己能回去。”
张日山冲他笑了笑,然后齐铁嘴就眼睁睁看着这军痞子大步走到他面前,掺着他手扶着他腰把他往屋外带。
“八爷,您太客气了。”
回齐府的一路上,齐铁嘴数次偷瞄张日山,他总觉得…这副官好像和佛爷越来越像了…
张日山送回齐铁嘴回到张府时,一个小兵看看他,急匆匆跑到他面前,低声对他说:“副官,佛爷等了您好久,现在已经火了,您进去时小心些。”
张日山点点头,给了小兵一个安心的笑容,让他先下去吧。
进入大厅,张日山原以为张启山会在书房等他,没想到这人就坐在客厅沙发上,见到他来了便直勾勾地盯着他,面色不善。
张日山走过去行了个军礼,张启山沉默了会儿,开口问道:“去了那么久,八爷人呢?”
张日山自然不能说齐铁嘴不肯来,正好那人受了伤,便借着这名头答道:“八爷受了伤,没办法过来。”
“受伤?”张启山皱着眉重复,“怎么会受伤?”
“是…二爷不小心摔了八爷。”
张启山长出口气,眼神都凌冽了起来。
“二爷…”
张日山垂首站了会,听张启山又道:“备车,去八爷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