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赵怀洲已经回两个人的家了,所以周执没有在赵家吃饭而是略微坐了一会儿之后就回去了。
周执开门进屋的时候收到赵怀洲的热烈欢迎,一个大大的拥抱扑面而来。
“不是说今天要加班吗?”周执记得赵怀洲说过这几天技术部在攻关。
“在听到你和太后逛街的时候我哥就让我回来慰问你了。”
“你们怎么说得像上刀山下火海一样。”
赵怀洲做了一个佩服的手势,“这只是一个开始。”然后掏出手机给周执看。“我妈对你的喜爱已经犹如滔滔江水了,说你今天特别给她长面儿。”
周执想如果相处就是这样,那其实也没有太难!
结束一天陪逛的日程后,第二天周执仍旧兢兢业业的去上班。
刚到办公室就被钟鸣扔了一个案子过来。
一把接过卷宗,“你怎么来这么早?”
钟鸣两手抱胸,“是你来的越来越迟了。”然后“啧啧”两声。“你可悠着点儿,你不说像原来一样做一个工作狂,怎么着也不能色令智昏啊。”
“少胡说八道。”
钟鸣挑眉,“我可是用证据说话。自从你谈恋爱之后业务量断崖式下降,难道你小男朋友还有克夫这个属性?”
“请你尊重科学。”周执打开卷宗,“说正事儿。”
“诺,一个颇有几分挑战的故意杀人案件,法援那边希望你来办,毕竟你现在是出了名的公正。”
☆、心情
对于公正这个评价周执不予置否。“杀人动机有吗?被害人和被告什么关系?”
“动机…复杂,被害人是三个被告人的母亲,被告人分别是儿子儿媳和女儿。”
“什么?”周执已经快把卷宗翻完来了,但是有点儿不能相信。
钟鸣叹一口气,“被害人七十二岁,一年前因为煤气中毒神志不清导致生活不能自理,家属就长期把她绑在家里chuáng上,三个月前患病,家属一直没有送到医院就医,并且对外宣称人快要死了,一个月后被害人因病去世。”
听完之后周执又沉默了一会儿,“公安怎么会介入?”周执和钟鸣很清楚,这种事情其实并不少见,但是因为发生在家庭范围之内,公安和司法力量很难介入。
“后期的时候应该确实很难受,被害人每天晚上都哭,惊动了周围的人,据说是丧事办完之后邻居报案的。”
“法医鉴定呢?”
“排除他杀,肺部发炎引发的慢性死亡。”也就是说真的是被熬死的!
周执看着卷宗觉得有点儿头疼。“检察院那边什么意见?”
“社会性质恶劣,应该会以故意杀人罪提起公诉。”
“这是一个社会问题。”顿了一会儿之后说:“无论定不定罪都有很大负面影响。”
“上面也很重视这个事情,你确定接了之后应该会开一个碰头会。”
“我可以确定不接?”
钟鸣挑眉,“我猜测应该不可以,谁让你是最红的律师呢。”钟鸣露出一个抿嘴笑。
“行了,我先去见一下被告,然后了解一下证据。”这话就是接了的意思。
“你打算做有罪辩护还是无罪辩护?”钟鸣试探性发问。
“你这话很没有水平,我还不了解证据。”
钟鸣竖了一个大拇指,“你是大哥!”
等钟鸣离开之后周执的思绪还没有从案子里出来。
看着卷宗里的几分被告人陈述,周执想是什么能让人放任自己最亲近的人死去呢?
学了这么多年的法律,周执自诩见过人性的恶,看过人与人之间的丑陋,但是亲人之间的残忍依旧周执不能接受。
无论心情如何,周执还是保持专业素养,第二天就去看守所见被告人。尽量以平和的语气探索他们的心理过程。
在看守所的铁门关上的时候周执还在想。放任自己的母亲就这样被疾病折磨而死是不是绝对的错?
周执甚至不敢轻下结论。
这就是生活!生活的压力让几个儿女早就麻木,所以会觉得让母亲就这样死去是所有人的解脱。
甚至连一点物伤其类的想法都没有,也不敢有。
连着见了三个被告人,等周执到律所的时候已经下午了,但是周执依旧在思考这个案子。
“叩叩,周律师可以吃饭了。”
抬头后周执略微怔愣,“你怎么来了?”
赵怀洲敲了敲手表,“七点了。”
周执一看时间才发现已经这么晚了。“不好意思,你什么时候到的?”
“已经和你同事jiāo流一个小时了。”
“你这是要打入内部?”
“我以为这是你默许的。”
“嘁,走吧。”周执起身收拾东西。“去哪儿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