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风从怀里掏了掏,找出一张房契拿给白玉堂看道,“我在这里有一院房子,只是不知道具体在哪里。”她早已忘记这处院子是何时买的了,现在正好派上用场。
白玉堂把房契接过来,仔细看了看地址皱眉道,“这院房子我最清楚不过了。”
季风看他表情有异,连忙问道,“有什么不对吗?”
白玉堂道,“没什么对的。”他说着又似不解气似的,拍了季风一下,“你心能不能再大点儿?”
季风揉着肩膀道,“你说清楚点。”
白玉堂道,“你的房子没有托给朋友看管。黑市上见它长期搁置不用,便会砸了锁偷偷另拟一份房契,低价卖出去。”他说着抖了抖手上的房契jiāo还给季风,“这房子是你的,又不是你的。”
季风道,“那怎么办?”
白玉堂道,“这种案子虽然简单,但就算去衙门告状怕是也不易解决,顶多判你们两个一人一半。首先就得抓住这个黑市上的卖家,可惜这种人滑的像条鱼,在一个地方gān不长久,找人只能说大海捞针。另一个买家是个赌徒,只上个月就被我逮了两回。”
季风听此消息如遭晴空霹雳,“不能吧。”所幸她现今只剩下两套房产,忙问白玉堂道,“我金华的房子没事吧。”
白玉堂道,“我娘给你看着呢,能出什么事。”
季风舒了口气,“那就好,我下午去这边看看,你带个路。”她手所指的正是房契上的地址。
白玉堂大跌眼镜道,“那人是个泼皮无赖烂赌鬼,你去招惹他做什么?”
季风理直气壮道,“去要房子啊。”
☆、七侠五义(二)
季风砸开门后发现,眼前这人正巧是自己来到这里大半天之内为数不多的熟人,正是他今日早晨在开封府门口击鼓鸣冤。
他着实奇怪,早上时还jīng神百倍,到了下午竟然睡眼朦胧,任季风他们砸了许久的门才揉着眼睛过来打开。若不是他家附近的肉铺老板说见他回了家,两人真要以为门内无人。
他对季风半点印象全无,见有人扰他清梦刚想发作,便看见季风身后的白玉堂,脸上瞬间堆满了笑道,“五爷,我最近一直安分守己,没办过什么糊涂事。”变脸速度之快令人惊异。
白玉堂走上前一步道,“钱开,今天来找你是为别的事。”他说着示意季风将房契拿出来道,“你住的这院房是这位姑娘的,现今她已写了状子搞到开封府,你应当腾出间房来给她住,直到包大人找到嫌犯、判出结果。”上午在茶馆时,季风已在白玉堂的指导下写好状纸并递了上去,现如今他带着季风来与钱开理论,既是公事又是私事。
钱开知道白玉堂不是来抓自己的,登时便放下心来,又听闻眼前这小姑娘跑来分自己的房子,当时就急了道,“我这房子是从牙行买来的,当初一个子都没少jiāo,跟这个小丫头片子有什么gān系?”
白玉堂冷笑道,“房子你拿几个钱从黑市买来的自己清楚,别在这装什么老实人。”他在开封府当差以来,对这种事情也略知一二。黑市上卖的房子价格极低,大多都是来源不明的宅院,这种地方平民百姓不敢买,生怕招惹上什么是非。只有类似钱开这种人,才不会避讳这些。
双方一番纠缠之下,白玉堂已将事情的前前后后讲的无比清楚,见钱开仍旧是一副装疯卖傻、油盐不进的模样,心火气涨的老高,手指紧握着钢刀恨不得把人揍一顿,咬牙切齿威胁道,“钱开,五爷许久没揍你,皮痒了是不是?”
谁料白玉堂此话一出口,钱开当即躺倒在地上大声叫嚷道,“开封府打人了!白五爷您可不能公报私仇!”他身材瘦弱,嗓门却很洪亮,这番操作熟练得仿佛演练过千万遍。
没有一个地方的人不爱看热闹。
他的嗓音一落,周边就稀稀拉拉站了几个人。这里面多是钱开的邻居,对他的脾气秉性再清楚不过,其中一人劝解白玉堂道,“五爷,您素来知道他是个什么人,您值不当的给自己找气受。”
他在这劝着,旁边一位大妈反而嫌事情闹得不够大似的,抓紧了时间拱火,小声嘀咕道,“钱开虽然说为人不怎么样,但一向是听官府的发落。难不成这次真是白五爷跑来找他的麻烦?”
大妈的声音虽小,在场的每个人都能清清楚楚的听到,只把白玉堂气得脸色铁青站在中央。
季风见聚的人越来越多,急忙想办法,打定主意后蹲下身子给了钱开一左一右两耳光,先把他打懵了堵住那张嘴才好,接着向围观的乡亲解释道,“钱开欠我半院房子不肯认账,如今我追讨在这里他还躺在地上撒泼耍赖,着实可恶。在下多谢众乡亲帮助,待要回了钱财一定请诸位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