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风伸手整整衣领,故作不尴尬道,“我掐指一算,此时正是休息的好时机,不如我们就各自回房睡觉吧。”
白玉堂原地不动道,“我怎么没看到你掐指?”
季风无奈扶额,瞎掰道“世人不可察天机,命盘星算你自然看不到。”
白玉堂作为一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显然不会信她这番托辞,翻了个白眼道,“难不成九宫飞星之法和命盘星算还有什么关联?”九宫飞星即为掐指的要诀,两者均可判断吉凶窥探天机,只不过方法不同,实在不能混为一谈。
在那次被季风以“神力”治好腿之后,白玉堂便在被迫卧chuáng期间一头扎进了玄学书堆里,得出的结论是:那位季先生纯粹是在瞎、扯、淡。至于怎么治的腿,估计季风是来自哪个不出世的门派,身怀秘药游戏人间,慷慨解囊后不愿透露师门姓名,这才欺骗云云……
他倒是以科学的眼光把事件的起因、过程、结果,安排的一清二楚。
季风虽说是到了术数三级,但真论起忽悠人的功夫来,怕是比不上天桥底下的职业算命先生,只是随便背了几个看似高深的词,致力于增加可信度而已,没想到这下遇上了懂行的人,她也只能生编下去道,“条条大道通罗马,两者看似不同但实则一致。”
接触到白玉堂探究的目光之后,立刻有效阻止了他提问什么是罗马的问题,先发制人道,“话说回来,白二公子晚上不睡觉,怎么跑来与姑娘私会?”
打蛇打七寸,这话一出果然转了话题,白玉堂急忙把前后解释了一番。
说话之间二人已出了苗家,这故事季风越听越耳熟,忙问道,“他们抢来的那人是不是叫张金花?”
白玉堂一愣,这事他的确不知。
季风这才把前几天遇见的张刘氏写状纸一事说了个一清二楚。
此话说完白玉堂便道,“不用问了,一定是同一件事。满金华只有这一位苗员外,错不了。”
季风狐疑道,“可我看那姑娘不像是抢来的啊。”
白玉堂道,“难不成她是受了什么威胁?还是陈县令做出了判决?”
季风道,“这两日你我都不曾出门,有什么消息不知道也是应该的。”
她这句话算是给白玉堂提了醒,白玉堂道,“是与不是,咱们去衙门看看不就清楚了?”
季风的脚落再县衙里的前一刻,心里还是发虚的,这里不比苗家,看守的差役多不胜数,难度一下子上升了好几个档次。
白玉堂倒显得一派轻松,还不往调侃季风道,“你这轻功也太次了吧。”刚才若不是他扶了一把,季风绝对能从墙头掉下去。
季风对自己的轻功却很知足,本来嘛轻功一级,连个名字都没有,凑活能用就可以了,还在意那么多做什么,只道,“你别总想着挖苦我了,这黑灯瞎火的怎么看?”古代不比现在,路边没有路灯更没有24小时便利店,赶上今天晚上没有月亮,在县衙大堂里真可以算是伸手不见五指。
季风话音刚落,白玉堂就举起了手里的火折子,“这不就看见了吗?”
季风大惊道,“赶快灭了它,被别人发现怎么办!”
白玉堂坦然道,“该发现早发现了,这个点儿了哪个衙役还盯大堂?”
近几天的状纸都在书案上放着,奇怪的是这里并没有张刘氏的状纸,翻来翻去却意外找出了一份未卷宗,上面的几个字顷刻间便抓住了白玉堂的眼眸,“抓获在逃案犯汪善伪”
季风举着火折子好奇道,“汪善伪是谁?”
白玉堂解释道,“是一个名满天下的女贼,千变百面汪善伪。”他认为季风从前远居深山,不知道也情有可原。
江湖人一直是普通百姓嘴里的传奇,他们来去无踪、快意恩仇,常与刀剑相伴,多的是美人和和烈酒。
可武林却无法脱离现实而存在,比如说钱。
名门大派有田产、纳贡等,还有的开镖局、设商铺,习武的又多是富家子弟,从未因钱财发过愁,余下的部分人便走上了劫富济贫的道路,比如说劫他人的富、济自己的贫,汪善伪便是个中翘楚。
她的武功算不得好,一招易容术却用的千变万化,无人得见真容,朝廷与江湖一向互不相gān,若她只是偷盗钱财,那些大户人家也只好认栽。
坏就坏在艺高人胆大,这姑娘作了个大死,偷到了皇帝老儿的头上。人人都道当今圣上贤明圣德、公私分明,她来了兴致,不仅偷走了一对翡翠镇纸,还留了字条,明摆着的挑衅。
朝廷直接发了海捕文书,两年了没有一点儿消息,这下居然让陈县令抓了。
季风奇道,“若是没有人见过她的真容,那陈县令怎知他抓的确是汪善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