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铁花跟着季风一同看了过去,一位衣冠楚楚的富家公子被劈头盖脸淋了一身汤站在原处,怎么看怎么滑稽。
逗得胡铁花“噗”的一声笑了出来。
季风忍俊不禁道,“瞧见没有?找我算卦是要当倒霉蛋的。”
胡铁花猛摇头道,“不劳烦您动手了。”高亚男一事还未到火烧眉毛的时候,倒霉蛋却是说什么都做不得的。
连云望只是懵了一瞬便反应过来,急步返回小饭馆,顾不得一群人看他,揩了一把脸上的汤水,随便把小二抓过来道,“怎么回事?”
京城里多的是位高权重之人,扔块儿板砖出去都能砸着个大官,看连云望周身的打扮就知道不是普通人,小二哪敢多做言语,这一bī问竟给愣在当场。
掌柜的见这场景心中连道了几声不好,拧了块热毛巾小跑着递了过来,赔礼道,“这位客官实在对不住,估摸着是楼上端菜的老赵手脚不利索,把汤碗给打了。”
说话间老赵也知道自己泼着人了,赶紧下楼跟在掌柜的后面道歉。
掌柜说的话的确不假,看老赵的年龄怎么也得五十多岁了,偶尔一手抖也是情有可原。连云望瞧着比他爹还大上几岁,更不好发火,只当吃了个闷亏,一摆扇子道,“得得得,赶紧给我找身衣服来吧。”
胡铁花目睹了全程,对连云望这接二连三的闹剧抱有很大的兴致,感叹道,“要不是他现在像只落汤jī,我倒真想和这位连二少爷jiāo个朋友。”
高亚男道,“等咱们成了亲,你要几百几千个朋友都没问题。”
胡铁花最怕听到这一句,胳膊被高亚男拽住逃脱不得,一双眼睛急忙往四处瞟,正好逮到了季风手边那个信封,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急忙转移话题道,“小季,刚那连云望给你东西还不赶紧瞧瞧?”
刚那一折腾,季风差点儿没忘了这事儿。多亏了胡铁花提醒,季风拿过厚厚的信封边撕封口边道,“正好有外快,这顿饭我请了。”
无花含笑道,“那我们今天就托你的福了。”
季风美不滋的一句,“那可不”还没说出口,就看见了掏出的一叠银票正当头那一张五两的。
小额银票的确有,但季风打来了古代,没来得及过两天穷日子,就睁眼闭眼几百两上下了,哪还存这个心?
当下就开数,总钱数和平常差不多。估计连云望本没有想占她的便宜,只是存心戏耍一下而已。
无花看着季风一瞬间僵住的神情,拍了拍她的肩安慰道,“连二公子年纪轻,和你开个玩笑而已,莫要当真。”
笑话!
论起整人季风就没输过。
作者有话要说:咱们下一个世界再写《萧十一郎》本次事件连城璧并未抽取到出场门票
☆、楚留香传奇
贺夫人半躺在chuáng上,素手端着一支长长的烟杆,右侧的炕桌上放了一盏灯。她的唇对着烟嘴,极为享受的吸食烟锅中烤出来的烟。
她半闭着眼眸,时间的流逝在烟雾升腾中变作了无法感知的事物,她顺从着感觉慢慢从这具躯壳中逃离,夹杂着欢欣与快意飞上云端,转眼又变作一尾浸泡在深海的鱼。
大丫鬟连唤了两声才叫回夫人的意识。
重新回到现实中,她有丝恍惚,但顺着嘴边一口一口的烟只觉得身上又软又轻,说不出的惬意,懒得对下人生气。贺夫人抬起眼睛,慵懒道,“什么事?”
月禾在旁边恭恭敬敬道,“连二公子来了,说办完您jiāo代的事儿了。”
贺夫人现下如在梦中,但也记起了托外甥办的事,她将烟杆儿挪近,看了看烟锅,这个烟泡眼看着就要吸完了,吩咐月禾道,“叫他在外面等上一会儿,我收拾了再去。”
贺府是京城中的大户,先祖是上过战场跟着皇上把江山打下来的人。纵然如今贺府在朝堂上势弱,只做个闲散官,但祖上把什么东西都挣下了,根本不用为外物发愁,生出来就含着金汤匙。
寻常百姓都知道,贺家抵千万金。
况且家里也不都是纨绔子弟,赶上他们这一辈的运气也是顺顺当当,官场失意商场却得意,她的大儿子管着家里的布匹生意,小儿子在书院念书。年节过后老太太说想外孙了,这才把连云望从江南叫过来。
贺夫人的愁直到吸完了这颗烟泡才回到她的心上,人人都说贺府的生活好,但在管账的贺夫人看来已经快入不敷出。
她吸的芙蓉膏价格水涨船高,家里的账快合不上了,为了填补差漏,她把名贵的首饰都当的差不多,外面的庄子也捡了几个不重要的抵了出去。再这样下去,纸终究包不住火,事情总会被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