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林珂一看到这把刀便再也忍不住,直接签字画押。
季风听完咋舌道,“这姑娘不简单呐。”感叹过后她又有疑问道,“她这么做图什么?”林珂虽是不入流的妾室,但傍上了孙老爷起码一辈子过安稳日子吃喝不愁,眼前这些赌债应该只是一时之困。她做什么想不开设计让孙老爷背上杀人的官司?
白玉堂饮酒道,“你有所不知,孙老爷也不是省油的灯。”他欠钱开赌债不假,但又不愿意让自己暂时受困,便与娘子合计了个法子,将府上没多大用的下人卖出去,好歹还能赚上一笔,这名单盘算来盘算去,就打倒了林珂的头上。
林珂是两年前孙老爷纳进门的,漂亮是漂亮,但现在已无甚新意不如将她发卖出去,她姿色不错,定能多卖出几倍的钱财。此次去岳家借钱,正是打的卖掉林珂后就还上银子的主意。
这话正巧不巧,刚好被林珂听见。
市局如此,女人被卖掉后无非是两种结果。一个是去勾栏院当卖笑的姑娘,另一个就是到大户人家为奴为婢。
杀了钱开,令孙老爷顶罪当是最妙之法。林珂若不抓紧了替自己打算,才是真的傻。
季风啐了一口道,“这还是人吗?”
白玉堂本已平静下来,这会儿竟又被自己说的蹭蹭直上火,把酒杯一摔道,“我现在就去他家里,把那个guī孙子的耳朵割下来下酒!”
展昭一把按住他道,“白玉堂,莫要冲动!”
白玉堂丝毫不领情,肩一抖将他的手甩下来道,“五爷不像你,胆小怕事。”
季风早已将自己的椅子后挪一米退出战区,趁空急忙打圆场道,“两位英雄好汉,在下还有一事不明。”
展昭道,“姑娘请讲。”
季风道,“林珂再如何狠得下心,也是个妇人。就算钱开已经醉死在chuáng上,她如何能够将一个大男人的头颅活活砍下?”
展昭道,“正因如此,包大人无法将林珂定罪,她如今只是关押在大牢中的嫌犯。”
白玉堂道,“可不是吗!今日审了她一整天,认了自己手刃钱开一事,却死活说不出同伙为谁。”
季风道,“可能她自始至终都没有同伙。”
☆、七侠五义(二)
这话虽应了白玉堂心中所想,但半分根据也无,他问道,“此话怎讲?”
季风道,“林珂gān得出为己杀人栽赃的事,可见她心有城府道义全无。此刻她连杀头的罪都认了,怎会任凭你威bī利诱都说不出一个有根有据的名字?”
白玉堂道,“疑团正好在这,她从未练过武,绝对没有砍头的力气。”
季风道,“就不能是别人砍的?”
这话越说越离谱了,林珂亲口承认杀人,枕中又藏有凶器,除同伙外绝不可能另有其人。白玉堂笑道,“你怎么不说林珂中了移魂大法,我觉着这个可能性更高。”
季风道,“等世间有高人创出移魂大法这一招来,咱再提可能性成不?”若非时代不对,她真要怀疑一下白玉堂与连云望的关系。
谁料展昭道,“姑娘既道凶手另有其人,可有凭证?”
纯凭第六感说的事情,去哪里得来凭证?季风摇头道,“没有。”
展昭略含深意的给了季风一个眼神。季风这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既无物证又无人证,她和白玉堂的说法一个离谱一个荒谬,怪不得做了好友。
季风当即与白玉堂碰杯饮酒,冥冥中忽然道,“吃完饭我能去看看钱开吗?”她越想越觉着尸身上会留有线索。
尸体已经从房中搬了出来,此刻就放在府衙内。
酒足饭饱,一行人前往殓房。
钱开死了有两天时间,幸好现在刚是初chūn,尸身尚保存完好,外面的血迹也已擦gān,平放在铺了白布的长桌之上。
季风举着油灯围绕尸|体走了一圈,他只有脖子上那一处致命伤,其余部位完好无损,可谓是一刀毙命。
白玉堂道,“看出什么来没有?”
季风按了按钱开脖子上断裂的伤口摇摇头道,“没有,我只瞧着这伤口有些眼熟。”
展昭顺着她的手指看向切口处道,“我亦有此感。”但怎么都想不起来曾在哪里见过。
白玉堂笑道,“这可真是奇了,有什么招式我白五爷未曾得见,你们两个通通熟识?”
展昭蹙着眉道,“不像是招式,倒像是……”说罢他看着季风,试图寻找一个对应着心中感想的词句。
季风突然灵光一闪道,“习惯?”
展昭点头。
剁肉炒菜治病教书,各行有各行的习惯,而钱开的死法正是这其中的一种。
有些时候脑子里的话会梗在喉咙里,无论如何都说不出来。季风正处在这一阶段,她对仍在研究尸|体的两人道,“咱们盯着钱开也想不出线索,不如去顺平街转一圈再看看。”尽管那地方他们已查过无数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