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过门,从他们这个角度大致可以看到里面的场景,江玉郎搬过一把凳子,踩上去抬着胳膊在折腾那面乌金丝制成的蛛网。这件事看起来极为复杂,他站在那里半个多时辰才从凳子上下来,待到江玉郎再一次拖拽蛛丝,打开的却是同一扇门。
季风与铁萍姑对视一眼,不知道江玉郎在搞什么古怪。
季风凑到铁萍姑的耳边,轻声道,“我下去看看是怎么回事。”江玉郎鼓捣了那么久,定是有变化,说不定什么时候那间“灵堂”里就多了几份藏宝图。
铁萍姑轻轻摇头,眼神里满是不赞同道,“我去。”
季风道,“我去起码跑的了。”说罢不等铁萍姑反应,便飞身下去轻随在江玉郎身后,她的轻功颇高,所求的也只是在密室门外远远的望一眼,这种程度不被人发现,简直是轻而易举。
密室大大变了样。
哪还有什么供桌、牌位、纸钱,这里俨然是一间书房。
季风从晚上便一直在院外呆到现在,离开的时间不超过一个时辰,单单用断断续续一个时辰的时间,要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全靠父子两人和一位又聋又哑的老仆,在神不知鬼不觉的给整个房间改头换面,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如此看来,这张蛛网并不只是一个打开暗室的机关,还可以选择这扇门打开之后出现哪间房间。
纵然季风从一千年以后而来,也不免为先辈的鬼斧神工惊叹。
接下来如何撂倒江玉郎、拿到证据,简直像是道送分题。
季风撸起袖子,刚准备来一场酷炫的打斗,还未迈出脚步,她的脖子忽然贴上了一把冰凉的刀具。季风慢慢抬起垂下的眼睑,向后方看去。
这人竟然是江别鹤!
江别鹤?
他不是早已回房休息了吗?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又是如何做到神出鬼没、不叫人发现的?
季风在院门外看了这么久,她来时还特地注意到江别鹤正在房里蒙头大睡。
江别鹤也看出了季风的疑问,对于将死的人他是十分大方的,他微笑道,“今夜风凉,在下|体谅老仆,便让他在我的房间休息。”
江别鹤不愧是老jian巨猾,他的秘密已被发现,又怎么能心安到一觉睡到大天亮?他料定季风等人心思灵巧,必定不会因为亲眼所见就善罢甘休。
季风前脚刚走,他后脚便想好对策给儿子安排下去。以江玉郎为饵,他在暗中伺机而动,否则这几人武艺不俗,想必不能一击即中,反而平添诸多麻烦。
江玉郎听到两人的说话声便已转身出了密室,站在季风对面为其父帮腔道,“我父亲与姑娘无冤无仇,你为何要深夜前来加害于他?”他被萧咪咪捉去当男宠时,家里还未养这只黑猫,今日来了后园它没道理会窜进他怀里。
那时江玉郎便察觉出事情有异,修缮蛛网时就在屋梁上有序敲击几声,用以提醒江别鹤。
深夜?加害?清晨的光辉薄而清透,十寸长的冷铁还压在她的脖子上。
是非黑白全凭一张嘴。
季风懒得与他争辩,默默带着江别鹤向后退了几步,表露出一副极其厌烦的表情。
事已败露。江别鹤挟持着季风还不忘端着那副道貌岸然的嘴脸道,“不告而来,可不是为客之道啊。”他的手臂如同钳子一般坚硬,再向前一毫足以隔断季风的气管。
季风的天生神力技能已经失效,两手按在江别鹤握住匕首的手臂上,半分也不敢轻易挪动,她道,“贼与盗本就是一家,这里哪来的‘客人’一说?”她这话虽说贬低了自己,但话里话外无一处不在讽刺江别鹤。
老狐狸毕竟是老狐狸,怎么会被这区区几个字气到,“这是自然,如此说来原是我江某人见外,给姑娘赔礼了。”
言语之间,季风与江玉郎之间已经隔出一段距离。
移花宫的身法轻盈优雅,眨眼之间铁萍姑的短刀已经抵上了江玉郎的后心。
这期间江别鹤竟好似毫无察觉,放在季风脖子上的匕首都没有推动一下。
作者有话要说:恭喜季同学成功将送分题做成拉分题
☆、绝代双骄
铁萍姑把江玉郎的性命拿捏到了手上,她对江别鹤道,“放了季姑娘,不然小心你儿子命!”父子血脉相连,江玉郎是最十拿九稳的人质。
谁承想江别鹤竟未见丝毫慌张,冷静道,“犬子一向至孝,定不会顾及己身性命而罔顾王法,放了企图害我的季神算。”兴许是季风离江别鹤较近,居然从他的语气里听出了一丝失望。
江玉郎听完这话也怔了一怔,他轻扯了下嘴角苦笑道,“这是自然。”
有句古话叫不见棺材不落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