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算不上秘密,展昭道,“昨夜被人用刀砍死。”
季风后知后觉的沉浸在这个消息中,钱开为人虽不算太为讨喜,但还没到众人恨其不死的地步,究竟是谁下的这个手呢?
展昭见她眉头紧皱,还以为是被这个消息吓到了,安慰她道,“开封府在着力缉捕真凶,姑娘不必惊慌。”又道,“姑娘若实在害怕,可以暂时找旁的地方落脚。”安慰几句便风一样的走了。
他走了,季风的摊子也看不下去了,她必须得回家看看究竟情况如何。
家门口围了一大圈人,季风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勉qiáng挤了进去。钱开房内围了一大群差役看守,正巧白玉堂也在其内。
季风与他打了个招呼,就跟着白玉堂进去了。
场景较展昭描绘的有过之而无不及。
钱开仰面躺在屋内的小chuáng上,他的脖子被重重的砍了一刀,几乎与身体分离,从巨大的伤口出喷she出来的血液早已凝固成暗红色,在身旁的墙壁和chuáng榻上留下一片片gān涸的血迹。
饶是季风见惯重口味的场面,也禁不住抖了一抖。
白玉堂站在她身旁感叹道,“钱开活着的时候差不多月月到开封府一日游,谁能想到断气了他也不忘折腾我们一回呢。”
季风道,“抓住凶手了吗?”
白玉堂摇头道,“哪有这么容易?”钱开这个人混迹人间,几乎和谁都有过口角,但又没闹出过什么大事。乍然间找起来便如同大海捞针一般。他又补充道,“初步怀疑是财杀。”
季风道,“何以见得?”
白玉堂道,“赵虎去他那几个狐朋狗友家中调查了一番,同行的几人都说他昨日手气出其的好,几乎赢到手软。若非初五赌场关门,说不准得抱着金元宝回来。”白玉堂顿了顿上下打量着他这间混乱不堪的容身之所道,“我们连你的房间都搜查过了,钱开昨日赢的钱已经不翼而飞。”
终钱开一生从未信奉过什么gān净整洁、持家有道之类的鬼话,他一向都是挣一天花一天的主儿。房间仅是一个卧榻之处,全部的家具除了一张chuáng和两个堂柜,就只剩下当中一张红木八仙桌还落了一层薄薄的灰尘,也不知是他什么时候赢了钱一时兴起买回家的。脏衣服有钱时候就五个铜币全扔去洗衣婆子那里,没钱了就自己凑活着穿,一天一天得过且过孑然一身。
白玉堂忽然给了季风一巴掌道,“你晚上睡觉怎么这么死?有人进了院子都不知道,得亏他只看上了钱开赢的钱,若是顺便去你房里摸一圈,我看你还有没有命活!”
季风捂着头愤而反击道,“我周身上下穷的叮当响,贼人找到我这只能走空,他有什么可来的。”
白玉堂听季风哭穷,心下忽然一紧道,“你晚上可别图省钱接着在这住了,虽说衙门有人看守,但难免有主意不到的时候。”
季风从白玉堂翻了个白眼道,“我至于省这几个钱吗?”
白五爷一双透亮的眸子明明白白映出两个字:至于。
他这眼神让季风清晰的回忆起了初到浙江时把白玉堂当作提款机的一系列操作,拍拍白玉堂的肩膀心虚道,“我那时候不是穷吗?”
白玉堂挑眉看她,心道,你什么时候不穷了?
季风两年多没见白玉堂,早已从当初浑身上下掏不出一个铜板的穷光蛋,一跃成为了嘴上哭穷,实则对钱完全不感兴趣的大佬,一拍腰包道,“晚上什么时候下班,姐姐请你吃饭。”
酒楼。
季风极为无聊的用筷子戳着面前鱼香肉丝这道菜里剩的一大堆胡萝卜,一遍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的听着白玉堂对展昭声嘶力竭的控诉。
在他的话语里展昭每天每夜一心只想着夺他的功劳、压他的威风,而一gān人等彷佛都看不见似的偏心向着讨人厌的猫,他则变作爹不疼娘不爱地里那颗小白菜。
可怕的是,白玉堂只自己说不够,非要季风重复他刚才说到了展小猫的第几条罪状。
季风颇为头疼的看着白玉堂的“醉状”,忽然间极其庆幸自己定了个雅间,对白玉堂道,“咱能别啃jī爪了吗?若是让街上的女孩看见你不修边幅,说不定展昭就越过你成为想嫁榜第一名了。”
☆、七侠五义(二)
话赶话,季风数着盘子里的萝卜丝百无聊赖的往窗边看去。
华灯初上,街上行人不少,大多是赶来逛夜市的男女,在人群之中,季风一眼便看到了上午找他问话的展昭。他的身段气质太过出众,只借着天上的月光和街市上的灯火便能准确的抓住楼上人的眼球。
季风耳朵里灌满了白玉堂的碎碎念,这会见了展昭如同发现救命稻草一般,兴奋的打断了白玉堂的话指着街上之人道,“展昭在那儿。”他驻足了一家丝线摊子之前,似是在挑选剑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