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山先是饮了一杯酒,畅快了才能吐一口浊气出来,说“我们粮栈出了问题。”他目光看了一下外面,见到偶尔巡视的一些侍卫,又继续“在主上您出山的前些日子,我们不少兄弟无辜死去,死状惨烈,不知何人所为。”
“死相惨烈?”沈然生低声重复,似乎在斟酌里面有几分感觉。
“是的”穆山应和,似乎想起了那些不堪的场面,眉头一再紧蹙。“我们寻找了不少线索都没能发现是谁下此狠手。”
那些人是他们堂内的人,向来武力不低,鲜少出门,都是在内堂中办事,能在短短数日之内纷纷bào毙,事有蹊跷他派人去寻,也没能找出了眉目来,所以他在怀疑是否出了内鬼,但是又不可断然声张。
“所以你...”沈然生没有继续将话说完,但是眼神之间里面的清明显然是穆山所想要看到的。
“对,所以属下才邀您过来。”一是为了能够见到一面,二是为了引蛇出洞。
沈然生出山是没有什么人知道的,只有他们三个人暗中收到怀玉的消息,说他们的主上已然出山,准备开始筹备出击的时候,这才出现了一茬又一茬的事。
他们皆是对那人深痛恶疾,定是全力倾注也要那人感受到身败名裂,痛不欲生的滋味。
对于穆山怀疑他们当中出现了内鬼,沈然生毫无紧张之意,毕竟他们能打探在那人的内部之中,那么对方亦然可以,只是看谁掌握的筹卷更多而已。如今他已出世,那么那些恶虫也是时候开始剔除掉了,毕竟如今的地步,已然不需要让对方了解他们的进程了。
“我相信你”能够将人给揪出来,所以配合着你,就在这里等待时机。
沈然生的话让穆山心中一震,立马厉声回复“谢主上信任。”
当一名上位者,需要的不仅仅只是那运筹帷幄的睿智,还有那对他人的信任,这样才能够将人心紧紧拴住,成为自己壕下一笔大将。沈然生深谙这些,所以他向来采取的都是疑人不用,用人不疑的方式。唯有如此,自己才能成就一番事业,达到自己的目的。
☆、第七章
只听风chuī树桫,鸣虫弹唱,古幽方木,一片宁静。通亮烛火将屋内照的如似天明,红烛垂泪,香炉烟如云雾。
沈然生住的地方是穆山为其安排的一个僻静小院之中,他们的行囊也由客栈里的人手派送了过来。
陆清为其整理chuáng榻,沈然生在一旁坐着,神情散漫浑然没有今日下午与穆山那般冷冽与威严。
透过冥冥香雾,看着陆清那修长的身影在烛光的照耀之下,明明灭灭,沈然生开口,“你可是不开心”
没有疑问,笃定般的说出对方的心情,果不其然,那背对他的身影在听到他的话之后晃动了一下,不知是夜晚烛火的拂动导致的错觉,还是真的已经触碰到那人的心扉。
陆清回神,俊逸的面容不变,依旧如昔日般浅笑盈盈,温文如玉“公子多虑了,陆清怎么会不开心呢。”
即便对方神色没有变化,但是在那双清俊的双眸之中,掩盖很好的情绪还是被沈然生给捕捉到了。
“跟我说说,为何不开心”
今日虽然对方还是如同以往一般,但是在与穆山的谈话之中,他显然就感觉到了对方的情绪一再的变化,只是今日自己没有时间去问他罢了,如今到了夜晚是他们的时间,不问还能更待何时呢。
这下,陆清直接哑口无言了,他家公子向来敏锐,不管是他人的变化还是对自己的情绪波动,即便多年自己还是没法再这人面前能够很好的掩饰自己的情绪。
见对方不说话,沈然生率然开口“因为我没有将出谷的实情告知于你”
看似是询问陆清的话,但是已经直接说出了陆清今日的烦恼之处,能让对方心情不好的事也就只有关于自己的事了,不是沈然生过于自负,而是陆清在跟他多年的相处之中已经形成了一个根深蒂固的思想,他很少考虑自己,唯有关乎沈然生的事才会让他一再失控。
被说中心事的陆清没有再说话,而是将手上的蚕丝被放下,步步的走向了沈然生。
他想他家公子,为何总是这般贴心,自己所思所考都被对方了解了去。他今日不开心确实是因为沈然生。
公子能跟一个素未谋面的人能够那般的密谋事情,但是自己却只能袖手旁观像是一个无用之人一样,这让他产生了危机感,他怕自己再公子面前成为一个无用之人,至此以后公子的身边便不再需要他,这让他感到一阵的惶恐。
在没有出竹悠谷之前他以为他们就是那般能够两个人安安静静的过完一辈子,只有他们两个,但是出山之后他发现错了,他错的一塌糊涂,他家公子那般优秀,身边又岂会只有他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