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门,江初翎脚步顿了顿。
门外站着姜风月。
他左手插兜,右手拎了瓶矿泉水,等挺久了:“江初翎,我知道你挺不喜欢我的。既然是同类,看在你有心上人了,给你赔个不是吧。”
江初翎没听懂:“什么同类?”
他把门关严实了。
走廊就只有他们两个人,但这里确实不是个说话的好地方。姜风月看了看周围,确认没人听墙角,回头盯着他的眼睛:“你不是弯的吗?”
江初翎嘁了声,懒得搭理。
姜风月bī问:“喜欢曲鸣?他知道吗?”
“关你屁事。”江初翎不动声色,抬脚就要走。
姜风月堵住他的路,笑道:“无所谓咯。曲鸣让我带给你的水。他好像喝过了吧?”
姜风月晃了晃水。
轻轻松松拧开了瓶盖。
“嘶,喝过的水还给你啊?怎么,你俩成了啊?”
那语气轻浮,多了几分打量。
曲鸣带给他的水?!
曲鸣哥哥!!!
江初翎悸动了一瞬,但有被姜风月恶心到,皱着眉夺过。捏瓶身的时候力道极大,恨不得把里头的水挤出来:“你这么好奇,那你猜啊。”
他和曲鸣的事,为什么要第三者来猜忌怀疑?
这是曲鸣哥哥给的水!
江初翎灼灼视线盯着手中的矿泉水,仰头一饮而尽:“井水别犯河水。走了。”
那水冰凉,带着点甜味。江初翎知道矿泉水是不会有甜味的,这味道……是不是因为曲鸣哥哥,产生了心里错觉?
他摇摇头,满心欢喜,不再想管姜风月。路过他身边的时候,顺手扔了空瓶。
捏皱了的瓶身,孤零零地躺在垃圾桶里。
姜风月盯着,讥笑着耸耸肩,脸上露出势在必得的微笑。
.
曲鸣从导演那出来,只不过卸了个妆,上了个厕所,转身一看,江初翎又没影了。
唐成恰巧从不远处走来,手里拎着个塑料袋:“你他妈……你拍戏还带着来,你有病吧?”
“什么东西?”曲鸣莫名其妙被铺天盖地一通骂,本来挺烦躁的内心火上浇油,“少烦我,江初翎又去哪了,不是让你盯梢的吗?”
唐成啊了声,递过塑料袋:“这不是你家那盆含羞草?厕所洗漱池捡到的。上个厕所还能忘,得亏我去了。”
他嘁了声:“江初翎多大个人了,又不是你儿子,犯得着一天天光盯着他吗?人不会走路?要用你的脚?拍个戏而已啊,得了,又不是真的你老婆。”
曲鸣:“……”
什么?他家的含羞草?
???
曲鸣心里一沉,打开塑料袋。
江初翎连根带盆,叶片上还沾着新鲜的露水。
曲鸣:???
曲鸣冷着脸,以为江初翎又要搞什么小动作。可是这回的含羞草和真的含羞草无两样,细小的jīnggān一动不动,微风轻轻chuī过,这才跟着摆一摆。
喊什么都不应。
这样的状况持续了大半天。
距离张导说的放假已经过去了大半天。
肉眼可见的,江初翎不仅没有青翠jīng神起来,叶片从中心开始枯huáng,本来绿色的叶子上多了些暗沉的小斑点,乍一看跟虫洞似的。
才几个小时的功夫,整棵含羞草都蔫了。
“江初翎?”
曲鸣皱着眉,第无数次捏捏他的叶子。
可是毫无反应。
“再不出来你以后真要在家光着了啊?”
威胁也起不到任何作用。
没有了江初翎的身影,日子回不到正轨了。穿书后不再熬夜的曲鸣撑着下巴,坐在阳台上陪江初翎一个晚上,寄希望于江初翎变成个人,哪怕是个小婴儿也好。会突然出现,赤着脚跑来喊他哥哥。
可是什么都没有。
除了月光,黑暗,还有那盆含羞草。
什么都没有。
曲鸣憔悴了些。气色挺好的脸上开始蜡huáng,眼睛底下挂着两个淡淡的黑眼圈。他一头jī毛似的头发炸了开来,也懒得梳理,反正他不打算出门了。
明明他挺讨厌江初翎的啊……
现在又是闹哪一出?
曲鸣没想通自己,烦躁地啧了声挠挠头。
有个可怕的念头在他心里猛然蹿了出来,而且一发不可收拾──江初翎,是不是,大限将至?
书里的江初翎,结局可不太好。按照书剧情的走向,江初翎用着原身的脸,用着用着,自然消亡了……
所以现在?
他不敢往下想了。
明明他在穿书来的第一天就意识到江初翎是个麻烦了,在一开始就想过一个人清静的生活。这一天或许终于来了,可他为什么那么烦?!
曲鸣眯了眯眼。
暗骂自己傻bī。
他知道这不对,最后把这一切的一切都归因于──江初翎要真没了,戏就拍不成了,戏拍不成了,就得jiāo代后事,这多麻烦呀!